自以為勝了一籌的柳夏天眨眼睡著,她迷迷糊糊感覺到一股熱氣吹耳朵,癢癢的剛想撓撓,
耳邊驟然傳來一嗓子女高音:“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雨露滋潤禾苗……”
禾苗咋來著?記不得歌詞的阮現現抓了抓頭,伸手搖晃一臉懵逼完全回不過神的柳夏天:
“禾苗咋了,你幫我想想!
夏天?
說話啊!
你不說話是因為不想說嗎?”
耳中嗡鳴消散,大腦終於反應過來的柳夏天翻身來撲阮現現,“姓阮的!你腦子有病嗎?
大半夜唱什麼歌?吃飽了撐的嗎?”
阮現現一腳將人踹下地,特彆無辜的坐起身,對宿舍裡所有怒視她的人聳肩無奈:
“來的那天我說了啊!習慣睡高處,不睡高處就擇席,擇席就會不由自主唱歌。”
眾人:???
一個個想打又打不過,隻能用被子死死捂緊腦袋,沒兩分鐘又被自己的被子熏哭。
柳夏天終於麵對事實,抱著被子一言不發去打地鋪。
那她左手就是溫柔了,她柔柔一笑:“溫同誌,趁我還忍得住,快睡吧,能睡多久睡多久。”
溫柔不敢睡,溫柔想殺人!
可疲憊一天的身子哪裡是她想硬撐就能硬撐?
剛睡著,一人附在耳邊,用很堅定的口吻對她說:“等到春天,滿山的映山紅開了,你爸爸他們,就該回來了。”
然後一段期期艾艾,悠揚婉轉的曲調傳入耳中:“夜半三更喲,盼明天~”
溫柔:“啊!啊啊啊!鬼啊!”
溫柔,王美麗,蔡淑芬三女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目光死死盯著側臥在床上,朝她們抖袖子拋媚眼的阮現現。
蔡淑芬要哭了,“她,她彆是鬼上身吧?”
“胡說八道。”王美麗嗬斥。
蔡淑芬急了,“不是鬼上身你倒是過去叫她閉嘴,去隔壁找個男生來也行啊!”
可要下床,勢必路過阮現現頭頂,三人稍一有動作,她直勾勾的眼神就會看過來,咿咿呀呀戲腔唱上一曲。
每隔兩小時還會邀請三人合唱,不唱就打人!
三女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魂不守舍,身上怨氣比鬼都重。
終於熬到天空泛起魚肚白,阮現現噗通一聲栽倒在床,眨眼打起小呼嚕。
王美麗:“她睡了吧?”
蔡淑芬:“那啥終於走了!”
溫柔抿唇,“這樣下去不行,她必須離開宿舍。”
可不住宿舍她還能住哪?
溫柔猛然抬頭,目光仿佛穿過牆壁,看見後院的地方,那裡有一間荒廢的雜物房,
“你們還記得幾年前大出血死在裡麵的人?跟大隊長說,讓她去住那屋,這個宿舍有我沒她。”
上工號角吹響,阮現現伸了個舒服的懶腰,頂著黑眼圈的溫柔站在她床前低著頭,
“你昨天半夜為什麼唱歌?”
阮現現做害羞狀,“其實我也不知道,半夜唱歌還是家裡人跟我說的,醫生說我一緊張容易犯病,會乾出意料之外的事。”
“例如?”陳招娣好奇問。
“把家砸了。”阮現現緊抿唇角,小臉微微發白,“下鄉前堂妹和她未婚夫非要惹我,我一怒之下犯病,把家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