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如惡獸咆哮,在寂靜的紡織廠前院肆意回蕩。
鄭廠長側過頭就見一輛車身線條淩厲如劍的黑色吉普,如一道黑色閃電般疾馳而來。
駕車的男人眉眼狠厲,五官輪廓冷峻清晰,高挺的鼻梁下唇角勾出要將他碾滅成泥的瘋狂與毫無畏懼。
他隻覺兩股顫顫,笨重的身體拚命想要移動,腳下卻如生了根般杵在原地,僵硬的動彈不得。
鄭宏寬從未覺得有哪一瞬,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阮現現也沒想到,在她告完小狀的下一秒,宮野會突然失控,猛踩油門絲毫不在意他們是在大庭廣眾下。
高速行駛的汽車即將把路中間傻掉一樣的鄭宏寬撞飛,阮現現沒有激動撲向側方阻止,情緒穩定的一把握上方向盤。
車身一個偏移,穩穩擦著雙腳發軟,根本挪不動腳步的鄭宏寬身邊駛過,一路駛離紡織廠,竟無一人阻攔。
車速慢慢降下,最後停在一片樹叢前,宮野抿緊薄唇頭都不敢抬,他暴露了,在小仙女麵前暴露了冷血殘忍的一麵。
如果不是她在最後關頭阻止,今日的紡織廠會多上一起命案,宮野眼尾泛紅,眼中的瘋狂並未散儘。
偏過頭執拗的拉起小姑娘的手上下檢查,“他傷到你哪裡了?不怕,我們回去剁了他。”
男人握著她小手檢查的力度很輕,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注意到小仙女沒有明顯的外傷,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殺意更甚。
敢占她便宜吃她豆腐,最後還想對他的小仙女做那種事,光是想想,宮野眼中已經浮起陰暗暴戾到足以吞噬一切的毀滅**。
注意到宮野的情緒變化,阮現現收回小手指指胸口位置:“他傷害到我弱小脆弱的心靈了。
那個鄭廠長不僅想昧下我的設計,還想克扣我的獎金,你說,這和白嫖有什麼區彆?”
宮野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腦子有點空白,原來此白嫖非彼白嫖。
忽然,他耳朵一疼,抬眸就見小仙女一臉氣呼呼,擰他一隻耳朵不夠,還在伸手夠另一隻。
宮野低了低頭,主動把另一隻耳朵送上,免得她夠不到不好揪。
兩隻耳朵被人捏住,腦袋被人拉扯著向前,臉也距離他的小仙女越來越近,近到可以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宮野抬起手想要觸碰,伸到一半又放下,耳旁儘是小仙女秋後算賬的小小嗬斥。
“你說你是不是莽,我還在車上,那車把人撞個四分五裂,我不得跟你一塊蹲笆籬子?
就不能先把我放下你自己開車撞他?”
“不會。”對上她隻有惱怒沒有半分懼怕或者是嫌棄的漂亮眼眸,宮野不安跳動的心,終於歸於原處。
嘴皮子解釋的飛快:“油門線卡住,車子突然失控,誰來檢查都是意外,沒人能夠,我也不會讓你蹲笆籬子。”
阮現現哼笑,用力揪了揪宮野耳朵:“壞的是車子,還是你的腦子?”
宮野不說話了,將頭垂得更低,委屈的聲音下透著一種令人心驚的偏執:“他占你便宜,該死!”
阮現現再傻也反應過來他的不對勁,何況她不傻,鬆開手靠回椅背揉著額頭:
“宮野!大庭廣眾下殺人是犯法的,你自己不在乎,也不在乎失去你後會傷心的我嗎?”
“不會的!”宮野語氣認真而篤定重複,“壞的是車,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