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看著不過三十歲左右,字敬之,任禮部侍郎,一派君子端方。看見容逸,他微微一怔,視線自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鄭淩波身上一掠而過,笑著點頭:“容生。”
容逸並不廢話,三言兩語說明來意,祝敬之很快便嚴肅了臉色:“可當真?”
容逸點頭:“自然當真!”
祝敬之便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天才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若這位姑娘並未聽錯,想來今天晚宴不會太平。”
沒影的事上達天聽倒也不至於,但就這麼放下也不是很靠譜,於是祝敬之想了想,便使人去給宮中侍衛統領傳了信。
——侍衛統領姓陳,和祝敬之頗有幾分交情,聽人傳信說有十萬火急要事相商,所幸此刻並不忙碌,也不含糊,不多時就趕了過來。
鄭淩波不覺抬眼將人打量了一眼。
陳統領五官是俊朗的,隻一雙眼睛莫名帶了點兒陰森,尤其聽祝敬之說完了之後,對方沉著臉向鄭淩波看了過來,毫無表情的眸子仿佛一雙利劍,直直刺像鄭淩波的麵門。
鄭淩波心中一跳,微微垂下了眼睛,卻聽那人低聲道:“若有半句妄言,你可知後果?”
鄭淩波暗自吸了一口氣,心裡有些不高興,但麵上卻看不出來,隻細聲細氣的說道:“這等大事,小女自然不會信口開河。”
陳統領一言不發盯著她看,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氛圍分外淩厲。
好半天,陳統領才麵無表情轉開臉,看向祝敬之,和他對了一個視線,也不知道是從眼神中得到了什麼,他乾脆利落一點頭,轉身就要走:
“既然如此,那晚宴之前勢必要做好準備。”
朱敬之微微一怔,回頭看了一眼容逸,也點點頭,含笑道:“謹慎一些是好事。”
鄭淩波看著三人眼神交鋒,一時間莫名有種大氣不敢出的感覺。
陳統領是個爽快人,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全然沒有磨蹭,說著就去安排後續。
見人已經走了,朱敬之這才回頭朝著兩人笑了一聲:“這下不用擔心了。”
鄭淩波有點緊張,抿了抿唇試探似的問朱敬之:“那位大人是?”
朱敬之眨了眨眼睛。
他對鄭淩波印象挺好的。
為人機警,從三言兩語中察覺到不對,也沒有自主主張反而主動找靠譜的人求助。相處時也很會看人臉色,即便她是唯一的當事人也沒有隨意插嘴。
整體而言祝敬之覺得鄭淩波挺好相處的,因此像這種無傷大雅的問題,說一說倒也無妨。
索性一邊向著花園裡走,一邊三言兩語提了幾句。
陳統領其人,出身微末,簡在帝心,鐵打的保皇黨,隨時可以上達天聽。
鄭淩波暗自概括重點並記在心裡。
三人很快各自若無其事的融入人群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這便到了晚宴。
有宮人過來細聲細氣的帶著眾人按著位置落座,大抵是鄭淩波臉上的表情看著過於憂心忡忡,臨走時容逸禁不住將她安慰了一下:“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鄭淩波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