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兩人加起來都打不過鄭淩波。
柳承望好歹在欣兒的攙扶下終於站起身來,看向鄭淩波的眼神卻滿是不可思議,恍惚裡想起來那天在宣明湖時她的冷漠,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柳承望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注視著鄭淩波脫口而出一句:“你變了……”
欣兒:“……”
鄭淩波微微一怔,心裡竟莫名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怎麼能不變呢?
親眼見證了化為灰燼的將軍府,親自體驗了家破人亡,要她怎麼還能像以前那樣天真無邪?
鄭淩波無意識的扯了一下嘴角,深深看了一眼柳承望,突然說道:“過兩天有空的話,請望月樓一敘。”
柳承望沒反應過來:“什麼?”
鄭淩波微微一笑說道:“你我之間事到如今依舊沒有做個了斷,擇日不如撞日,兩天後還請望月樓一敘。”
她這話意思很明顯。
柳承望聽了,臉色不覺微變。
鄭淩波卻是難得的在他麵前這般鎮定自若:“那塊刻著我名字的暖玉,還請到時候交還給我。”
她不覺垂了垂眼皮子,纖長的睫毛在秋日尚且溫和的陽光下掃出一片陰影,麵上顯露出一些過於輕飄飄的笑來: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也不好交於外人保管。”
柳承望這回是真的吃驚了。
鄭淩波說的暖玉,大抵能算得上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定情信物。
除去十歲那一年的救命之恩,兩家人玩笑一般在口頭定下了兩人婚約,兩家人屬於是有那麼一點兒心思,但並不真正說透。
然而實際上在鄭淩波十三歲的時候,柳承望無意聽聞鄭家議親一事,誤會說的是鄭淩波,於是花了當時所有的積蓄買了塊兒玉佩,捧到它攔住要出門的鄭經絡,言辭懇切的陳情說願意求娶鄭淩波。
鄭淩波當時就很喜歡這個遠房表兄,當下又羞又喜,甚至沒有管鄭經絡的反應,一溜煙跑去找了塊兒刻著自己名字的暖玉出來,和柳承望交換了玉佩。
那暖玉是鄭淩波很小的時候母親楊玉鳳留給她的遺物,足足有巴掌大小,觸手生溫,算是個難得的寶物。
鄭淩波慣常十分珍惜,那會兒卻心甘情願和柳承望一塊普通的玉佩做了交換。
為的不是什麼寶物,而是柳承望當時肯傾儘所有來討她歡喜的心意。
柳承望當時大喜,信誓旦旦保證往後餘生必會對鄭淩波好。
誰能想到?不過幾年的時間罷了,竟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回憶起年少的承諾,柳承望心裡一時間有些恍惚。
明明很小的時候,他也是非常喜歡這個妹妹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鄭淩波就隻剩下了厭煩。
劉承望想不明白,但心裡很不舒服,正糾結間,卻見鄭淩波突然假笑了一聲,用明顯故作訝異的聲音說道:“柳三公子不說話,該不會是不準備還我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