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穀樹枝,隨身攜帶就不會迷失方向,夜間還能輕度照明。”
“育沛,驅蟲,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鵝卵石,真有效果嗎……”
第二天一大早,曲正便起床清點好了上山的裝備,腰佩銅刀,肩挎蛟筋大弓,整裝出門。
“小澈!你這是要上山?”一個壯漢從他家門口風風火火地跑過,見曲正裝扮,向曲正大喊。
其身高得有兩米左右,一身腱子肉,雙臂死死抓抱著一根雙人合抱粗細、長有十米左右的木頭,卻健步如飛,小跑得無比輕鬆。
他叫趙峰,是村子裡最大的修行狂魔,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不是在修行就是在去修行的路上。
“是啊,峰叔,要去南山。”
“哈哈哈,好樣的,打到大貨的話,弄兩斤給你峰叔下酒,叔再教你幾招!”趙峰大笑著跑遠。
“好嘞,峰叔。”
曲正望著他,隨口答複著。
再回首時,卻不禁一愣。
似乎是因為趙峰的大嗓門,周邊七八戶人家的門都打開了,一位位村民走出家門望向曲正。
“小澈,上山呐?”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神色有些為難,嘴唇囁嚅了一下,隻道:“小心點。”
“趙澈哥哥,我想吃……唔唔唔……”**歲的男孩歡欣著想點菜,卻被他娘捂著嘴拖回了家。
“最近山路不好走,趙峻昨天剛出事,你可千萬要加小心。”六十來歲的大爺背著手叮囑。
“小澈肯定沒問題的!”四十來歲的嬸嬸語氣堅定,目光炯炯。
“好幾天沒吃肉了……”躺在不遠處青石上的一個邋遢中年小聲嘀咕著,翻個身,撓了撓屁股溝,又輕嗅了一下指尖,皺起鼻頭。
所有人都殷切地望著曲正。
恍惚間,曲正有了一種自己成為全村希望的感覺,好像自己不弄點獵物回來都愧對父老鄉親了。
“行了行了,一個個都不用做早飯嗎?”聽到這些聲音,昭太爺也出了門,揮手道:“阿澈他們這些獵人可是拿命在山裡闖,你們這些家夥彆總把希望寄在他們身上!
有那個時間,不如多往田裡跑一跑,或者去園子裡伺候果樹!”
有年歲最大的他出麵,村民們逐漸退回了家,曲正也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了——為了傳承,趙村早早就設下了規矩,獵人們進山獵獸的一半收獲,要分給全村所有人。
這聽起來有些不公平,但自幼失去父母的趙澈小時候倒也是這樣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是反哺。
‘隻是這樣的氛圍出現在一個與天爭命的孤村中,真的好嗎?那兒竟然還有個懶漢,是叫趙嶽吧?這些天他好像都沒挪過地方!’
曲正暗自皺眉,很快失笑。
才穿越過來18天,操心這麼多乾什麼,我是要當村長嗎?
隨昭太爺走進他家,撲鼻的肉香更是衝淡了曲正的雜念,那比昨天的肉乾魚乾,要濃鬱無數倍。
灶台前忙碌的時太奶扭頭,笑吟吟道:“我們又跟著阿澈你有口福了。知道你要上山,昨天深夜泣丫頭就送了小半隻羬(qa)羊過來,今早咱們吃羊肉煲!”
羬羊,一種長著馬一般尾巴的羊,力大無窮,頭角鋒銳,狩獵等級為二,食之養腎壯體。
這可是好東西,趙泣姐送的?
曲正沉吟了兩秒,才道:“等從山上下來,我再去感謝她。”
“你跟泣丫頭客氣什麼,沒有你這幾年給的獵物,她哪有那麼快成為三足武者,哪獵的到羬羊。”
老太太嘟噥著盛湯:“來,阿澈,嘗嘗味道。”
“嗯……咱們一起吃。”
狩獵等級二就是不同,這羊肉比曲正上輩子在內蒙吃的羊味道還香,湯味更是濃而不膻,吞咽後甚至在嘴裡回反出了一股甘甜味。
這還隻是狩獵等級二,這個世界說不定是吃貨的福祉。
曲正對於自己今天上山遇到的第一隻獸,忐忑中也有了期待。
……
湯足肉飽,背負著‘全村兒的希望’,曲正向南山進發。
趙村四麵環山,其中東邊的大山最高最險,高度超過1500米,其中狩獵等級四以上的獸數量難以估計,是禁地,也是‘來時的路’。
據說隻有一直向那個方向、翻過五座這樣高的山,才能回到人類國度,見到其他人,但這對於趙村來說早隻是一個傳說與願景。
相較於東山,其它三側山嶽高度都在500到1000米之間,危險程度相當,而南山,因為靠近村子有一段‘爬藤溝’,所以最受歡迎。
所謂爬藤溝,是指一段林間穀地。如果從天空中俯瞰,順靠近趙村的林地向上走個百八十米,大地突然間就凹陷下去了,形成了一座V字型、深達數十米的山穀。
穀中有泉水,不知道從哪連接到山上,所以也有魚,比較易捕。
因光照不足,穀中多數又是爬藤植物,沒有太強的獸定居,隻需要提防來捕獵喝水、竄門的家夥。
當然它的缺點也在於此,獵物相對稀少,需要碰一碰運氣。
一路無事來到爬藤溝邊緣,曲正輕吸了一口氣,抽出腰間銅刀。
他的身形倒返一躍,便順著斜坡降落了七八米,雙腳蹬於牆壁刹停的同時刀也捅入岩壁借力。
他的銅刀和身上的蛟筋大弓都是村裡的傳承武器,原屬於百多年前的開拓小隊,品相不俗,能不能削鐵如泥不知道,但插入這種泥與石塊混合的岩壁卻分外輕鬆。
於是重複這一動作,幾次後,曲正便順利落至穀底。
接下來,就是小心尋找……
“臥槽??!”
在回頭的瞬間,他便對上了一雙綠油油的瞳孔,曲正刹那間冷汗遍體,差點爆出來一句粗口。
因為光線原因,在上麵他根本看不見底下的情況,也沒料到在獵物非常稀少的爬藤溝裡,自己會這樣輕易地遇到一隻野獸,趙澈的記憶裡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