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那人一皮鞭掠在老人身上,老人被打的跌了一下。
“你是死人,讚剌地司的將近一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就這幾裡路,你聽不到,看來你和這些強盜販子是一夥的!”那人惡狠狠的說著,皮鞭再一次掠向老人。小曾巴爾加擔心爺爺,立馬跑了過來抱緊爺爺。
“我們就是沒聽見,強盜要是真來了,我們還能放羊嘛?”小曾巴爾加氣的小臉發紅。
“小畜生,你敢這麼大聲跟我說話。”那人皮鞭順勢就抽過來,老人立馬轉身護住孩子,硬生生又挨了這一鞭子。
那人看沒打著孩子,氣的從馬上下來,用鑲著鐵釘的靴子踢向老人,老人經受不住,被踢的躺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接著他手起鞭落狠狠抽了小曾巴爾加幾下,嘴裡還不住的罵著“小畜生,找死。”
鞭子抽過,小曾巴爾加身上隻感灼燒般痛,眼淚不住的奪眶而出,隻是一種倔強讓他的始終不哭出聲。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蒲巴,算了,跟小孩鬥氣呢。”
這個叫蒲巴的人收住鞭子,回頭望望說話的那人“哼,我幫他阿爸管教他,讓他學會怎麼和我們說話。”說罷,他氣似乎消了,滿足的收起鞭子,重新躍上馬,“走,咱們再去彆的地方看看。”
小曾巴爾加看著這些人走遠,轉身發現爺爺還躺在地上**,也顧不得自己臉上、身上的鞭傷,立馬跑到爺爺身邊。
“爺爺,你怎麼樣了?爺爺……”孩子聲音顫抖的問著。
隻見老人眉頭緊鎖,顯然被那腳踢的很重。歇了好半天,吐了一口淤血,才從嘴角蹦出幾個字“扶我,扶我進去……”
炎夏當至,雪域高原溫差大,正午也是熱得讓人難受。四匹快馬經過月措湖。當中三個武士模樣的人身穿天藍色的戰袍,著銀白魚鱗甲,天藍色的披風隨意飄揚。這是宗圖國藍袍武士會武士的裝束,這三人腰間配著長劍,威風凜凜。其中一個年歲稍長點的武士,胸前有一塊護心鏡,印有一條飛騰的龍,說明了他在藍袍會龍師的身份。龍師名叫王起。另外兩名藍袍是他的弟子,一個叫孫振,一個叫鐵黎,都是藍袍中的武師身份。另外還有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老者一身紫色道服,手中攥著個拂塵。這位老者看似瘦骨嶙峋,卻仿佛有銅身鐵骨般健碩,頗有精神。這人頭發、眉毛和長須均顯淡淡紫色,長發垂肩,細須過胸,隨風飄逸,仿佛仙人降世。他叫紫苑,是宗圖國蒼莽道會的道人,號紫檀真人。這兩個組織都是深受宗圖皇上看重的國家利器,在朝中地位比較顯赫。他們遠道而來,是出使倉巴國的,剛從倉巴王都霍龍納茲出來準備返回宗圖複命。
他們四人經過小曾巴爾加的帳包時臉上現出驚異,停了下來。
“怎有股屍臭味?”那位紫發老者說道,“難道這包裡死了人?”
藍袍武師孫振和鐵黎立即下馬,準備進包查看。
“包裡有人嗎?”孫振試探性的問著,“有人在嗎?”鐵黎則抽出長劍警惕著。
孫振謹慎地走向帳包,掀開簾子一看,隻見一位老人的屍體臥在席子上,明顯已經腐爛發臭,甚是惡心,但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看來對於他們,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旁邊還趴著一個孩子。他轉身出來,向龍師和真人回報。
“一個老人,看來死了五六天了。還有個昏睡的孩子。”
龍師望望四周巡視著,真人此刻也從馬上下來走進包裡,將孩子抱了出來。
眾人見他臉色萎靡,毫無血色。
真人吩咐兩位武師,“煩請兩位大將軍,幫忙將老人抬到那邊山丘上,一會兒會有禿鷲過來的。”
兩名武師立馬將老人的屍體抬到山坡上,用鐵劍將老人的屍體砍成段。
真人撫摸著孩子的額頭,口中念念有詞,稍後又拿出水袋往孩子嘴裡灌了一些。不一會兒,孩子悠悠醒轉過來,但還有點恍恍惚惚。
真人放下孩子,朝向老人的屍體,
“願倉巴的神靈保佑,讓死者的靈魂安息。
祝倉巴的子民安福,使死者的祖孫節哀。
塵歸塵,土歸土,倉巴的子民歸倉圖。
世轉世,生來生,倉巴的圖騰是永生。”
真人揮動拂塵,口裡念念有詞。以當地倉巴人的習俗為老者的亡靈超度。
少頃,便有禿鷲飛來,啄食著老人的**。
“真人如何會這習俗?”龍師突感意外。
“在太常寺時間久了,我這把老骨頭,亞華大陸上各族的習俗我還是熟悉的。”他平淡地說著。
小孩此時依舊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武士鐵黎將其抱起,拿出自己的牛皮水袋又給孩子喝點水。
“這孩子可怎麼辦?”鐵黎問龍師王起。
王起看了看孩子,“蠻夷之地,番邦未受禮教,不可收入門牆。帶他去德爾納那邊,算是個歸宿。”
“不可。”真人言到“善事要儘善,惡事須終斷。既然我等遇上此事,應當竭儘所能,德爾納是個狠心的地主,不可再將孩子往火坑裡送。否則我等與蠻夷有何區彆?”
龍師沉默了一會,“真人有更好的安排?”
“交給我吧,我正好去雲城,看看老朋友。也正好給孩子找個好安身地方。”
“事情都已辦妥,您又何必為了一個倉巴的孩子跑那麼遠?您能趕上天啟大典嗎?”龍師臉上滿是懷疑,“天啟大典餘下不到兩個月,您又繞道雲城,此去相距甚遠。”
真人麵帶微笑“這難不倒我,你放心回吧,九月九,定回皇城。”
龍師不再言語,帶著兩名弟子上馬辭彆真人,向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