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陳永孝見著樊諾那自不必說有多激動,餘氏趕忙安排酒菜招待。不出一個時辰,陳坦灼和張保就回來了,幾個人歡歡喜喜,談天說地。
“範大哥,她是誰啊?”陳永孝指著李子莫問。
樊諾拉過小女孩,“告訴這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李子莫小臉有點紅紅的,“我…我叫…李子莫。”
樊諾湊近陳永孝耳根,“她和你身世差不多,也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陳永孝走到小女孩跟前,“彆怕,這裡也是你的家。”
小女孩低著頭,眼淚又刷刷地淌著。
“好了,不哭了,來到皇城就安心了,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你家人。”陳坦灼安慰著小女孩。
“在皇城,你不會孤單的。以後你要是沒地玩去就來找我,我爹娘會像對我一樣對你的。”陳永孝對小女孩說著,惹得幾個大人心中感慨萬分。
夜裡,張保和周六各自回去了。餘氏帶著陳永孝、李子莫自去睡了。留下樊諾和陳坦灼聊天喝酒到很晚。
次日,餘氏起個大早,忙前忙後。吃了早飯,陳坦灼攜子,引著樊諾和小女孩往藍袍會大營而來。
樊諾這一路上真是對皇城的風土人情和瓊樓玉宇讚歎不已。他也在想“怪不得人都往皇城裡進,這裡確實恍如另一個世界,與雲城、鶴城差的不是一分二分了,人們的穿著講究、說話的方式都有很大區彆。
不多時,幾人到了藍袍會大營。守門的看見是陳坦灼,倒也認識,唱了聲“諾”,進去稟報,不多時,有位武士過來帶路,此人正是龍師王起的徒弟孫振。
“孫振叔您好!”陳永孝認出是他,主動問他。
孫振一看,認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也難怪,當時他一口的倉巴語,隻是覺得似曾相識。再者,曾巴爾加自從有了陳坦灼夫婦的關愛,性格也變得活潑,愛說話了。
“我是曾巴爾加,倉巴國月措湖那兒您救過我。”孩子興奮道。
孫振這才想起來,“嗬嗬,你這一口捎帶著雲城的口音倒是嚇我一跳,我還在想我幾時有個雲城的侄子啊,哈哈。”
眾人都笑笑,幾人寒暄間,已經到了龍虎堂,主會李赤樺和長老白楊在堂上。龍師胡鬆、厄邑瑪和王起分坐兩邊。
“突騎營承信郎陳坦灼拜見主會李大人、白楊長老和各位龍師。”
“陳伍長近來安好?”李赤樺回禮。皇城這些個軍官之間說話倒是還有些江湖習氣,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多謝大人掛念,近來一切安好。”陳坦灼回謝。
陳永孝見到王起,也是激動的上前磕頭感謝,旁邊孫振簡單解釋一下,王起更是有些驚喜。
“這個孩子。”長老白楊看著李子莫,心中倒是有了些疑惑,他站了起來,緩緩走向女孩,仔細端詳著小女孩的臉。
“怎麼那麼…那麼像?”白楊走到女孩跟前蹲下,看著李子莫自言自語。
“你爺爺可是李安蘋?”長老抱著孩子的肩問。
小女孩搖搖頭,“我爺爺叫牛奎,但是爺爺說他不是我親爺爺。他告訴我,我爹叫‘李赤林’。”
“哦?”藍袍會人當下心裡有了計較,因為按照家譜,名字是沒錯的。白楊長老點點頭,有些激動,“那就是了,你是老三的孫女,嗬,那你爹呢?”
小女孩又搖搖頭,“我也沒見過,是爺爺告訴我的,我從小就在紅鬆村長大,不過我有,有這個。”孩子從自己胸前的小荷包裡掏出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交給白楊長老。
藍袍會主會李赤樺看見瓶子,明顯也驚的站起身。
樊諾看著這個形狀奇特的瓶子,心中有些嘀咕“難道那些怪物是為了這個瓶子?”心下又想,這小丫頭也挺有心思,走了這麼長的路,都沒告訴我這個。
李赤樺走過去接過瓶子,臉上表情凝固片刻。
白楊長老則抱著李子莫,眼中說不儘的欣喜,“三弟啊,哥哥找的你好苦。”白楊長老悲從中來,龍師王啟使個眼色,眾人都悄聲退出龍虎堂,隻留下白楊、李赤樺和李子莫。
些許時間,主會喚陳坦灼與樊諾進去。此時,李子莫已經被帶去安頓了。
主會李赤樺帶著一包沉甸甸的東西交給樊諾,算是答謝樊諾與陳坦灼。樊諾不明所以打開一開,是明晃晃的十來根金條。
樊諾與陳坦灼客氣再三,李赤樺那是更加堅持。
無奈樊諾和陳坦灼每人拿了兩根,李赤樺也明白二人心意就沒再推辭。
“對了,主會可知這個?”樊諾將那些怪物的匕首和頭皮遞給李赤樺。
李赤樺接過來仔細端詳一番,顯得毫無頭緒,白楊長老也接過來也細細察看。
“恕老朽孤陋寡聞,這東西聞所未聞。”
於是白楊長老又將龍師招呼進來。樊諾把遇到那些怪物的事情細說了一遍,在座的藍袍會成員都表示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稀奇的事情。
“我藍袍會常出沒於宗圖和周邊各國,從未聽說過這片大陸上有這樣的怪物,我看這事情確實蹊蹺。不然,我等找機會見見太師,也就是蒼茫道會的無極至尊,說不定能捋出些頭緒。”主會說著。
樊諾有些嘀咕,“我想問一下主會,剛剛李子莫遞與您的小瓶子,可有特殊來曆?”
經他一問,陳坦灼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隻不過他沒想到這樊諾問的這麼直截了當。
李赤樺也是一怔,他環顧看了看身邊這幾個人。
“此物件,既然大家也見到了,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這是我藍袍會宗族的家傳之物,祖先創會時候就有,之後連年征戰,家族出現變故從而遺失。此物件莫非與你所說的怪物有關聯?”
樊諾一聽這話,也了解主會也不知道這物件有何作用。
“有件事想問問,朝中可有個做官的,叫韓嶽的?”
李赤樺聽的問,想片刻,說“近日聽聞丞相府是有個議曹,叫韓嶽,好漢認識他?”
樊諾聽主會說韓嶽當大官了,心裡自是十分高興。“我之前跟著韓嶽先生住在雲城邊上。恕我冒昧,主會可以直接找來韓嶽先生問問,或許他應該有所了解。”
白楊一聽,同意道,“也好,我之前倒是在丞相府上跟他討論過一些兵法上的事情,這位先生確實博識。那我安排去請。”
眾人安排用過膳,正喝茶間,藍袍武士孫振已經請來了韓嶽。
韓嶽一進門,主會李赤樺和白楊長老上前迎接,按照宗圖官吏等級,主會李赤樺屬於從一品,而且還是太子太傅,而韓嶽是個正五品,不過李赤樺從不計較這些。
“不知先生忙於政事,多有煩擾。”李赤樺客氣道。
韓嶽也客氣一番“主會過謙,需要韓嶽處自當儘心竭力。”
兩人互相作揖罷,李赤樺轉身指著樊諾“我先為先生介紹個老朋友。”
韓嶽一見,自是喜不自勝,與樊諾雙手緊握,免不了噓寒問暖。
大家分主賓落座。高山、流水、綠柳長老也被主會喚來。
“此次煩勞韓先生來我藍袍會,是有一件奇事,想請教您。”李赤樺說著,“樊壯士,有請你再將事情的經過向韓嶽說一遍。”
樊諾點頭,將那群黑衣人的事情詳細說與韓嶽。白楊長老將那把匕首和頭皮交給了韓嶽。韓嶽細細端詳著匕首和頭皮上的標誌,腦海裡過濾著對這個古老圖標的所有信息。
“這個標誌很古老,古老到說不清楚的時代了。傳說是極南之地的一個凶殘部族,叫做‘煞族’。這個煞族的故事最早在大金撒加部落之間傳說,他們十分殘忍,對於一切生物生靈都懷有恨意,揚言要滅亡一切生靈。傳說他們通過殺戮征戰,利用敵方的利器在其身上劃上三道痕跡,以宣示自己的地位和成年。是這個部族重創了偉大的大金撒加國。”韓嶽說完,反問李赤樺“我宗圖藍袍會與他有何仇怨?”
這一問讓藍袍會所有人摸不著頭。
李赤樺也非常不解“我自掌管藍袍會,從未聞有此等事情,我們會自創會才四代人,所有藍袍會人都沒有出過亞華大陸,怎會與這極南之地的部族扯上關係呢?”
韓嶽點頭,因為他對藍袍會也比較了解,創會才不到百年。但是他也想不到用什麼關係能將兩件事聯係到一起。畢竟傳說的事情距離和時間都太遙遠。
對於這樣的傳說大家隻能等待有人去解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