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跟著撞擊聲嘭嘭嘭的飛速跳動,安洛生頭皮發麻,掏出手機來,給江執打了過去。
江執沒接。
她手抖著又給何以潔打過去,半分鐘後對方接了。
“我現在在老宅這,有人砸門,你快回來,叫幾個人一起回來。”
酒吧裡音樂躁亂,何以潔聽不清。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啊,洛生。”
何以潔正納悶呢,一個小帥哥過來摟住她的肩,親昵地貼了貼她的臉,把手機順走舉高。
“姐姐,跟哪個帥哥聊天啊?弟弟陪著你還不夠。”
“彆鬨!把手機拿來。”
安洛生聽見那頭躁動的音樂,男人女人的吆喝聲,心快涼透了,把電話掛了發了條短信。
{報警,房間有人。}
她鎮定住心,深呼吸兩口氣,想到鐵門裡麵的鎖隻掛上還沒鎖。
她打著小手電筒,躡手躡腳快速跑到門口,把鎖鎖住。
門外的人透過門縫看見手電筒發的光,敲得更狠了。鐵門被砸得晃蕩,哐當哐當的震天響。
鐵皮掉下來,迷了安洛生的眼睛,痛得她眼淚汪汪。
“開門!給老子開門!”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著混著膿痰,安洛生覺得在哪聽到過。
她看見牆角放著的鐵棍,跟握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握住,急匆匆地跑進屋裡,反鎖好門,躲在牆後,死死盯著門口。
“給老子開門!”
“不開門是吧?!你以為老子治不了你!”
外麵的人看了看四周,把抗的兩個大麻袋扔在牆角,摞得高高的。
宋晨穿著雨衣搬著兩箱零件急匆匆地往店裡趕。他把箱子扔在沙發上,雨衣也沒脫,馬不停蹄地往樓上衝。
“執哥!執哥!醒醒!”
江執被宋晨急促的敲門聲亂起來,睡眼惺忪地打開門。
“執哥,我我,我好像看見江國立了!我剛才去拿貨,回來的路上。”
“什麼?!”
江執聽見江國立這個名字瞬間魂都驚醒了,他抄起手機關了飛行模式。
兩個安洛生的未接來電。
江執心一滯,沉下去。他立刻衝下樓,騎著摩托車抄近路往老宅那趕。
店裡還有貨要趕,宋晨隻能留在店裡先跟客戶打國際長途,交流工廠進度。
江執衣服也沒來得及穿,身上穿著睡覺時候穿的白色老頭衫。雨跟針一樣,冷颼颼地紮進皮膚裡。
近路很窄,四周灌木叢淋濕了更有韌性。江執騎摩托車油門踩到底,四周霧蒙蒙的,藤條上的刺進胳膊,劃出一道道小傷口,滲著血珠。
風怒號,涼颼颼的冷空氣席卷隴縣,摧枯拉朽。
山坡上的泥土濕潤,被雨衝刷得泥濘。車輪裡卷進斷裂的藤條,卡在泥地裡熄了火。
江執來不及思考,他心裡隻惦記著安洛生,他控製著自己的大腦不要往最壞的結果去想。可是身體還是顫抖著,臉上的青筋爆起。
江國立衝進走廊,胖乎乎的臟手使勁推著江執房間的門。
“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麵!”
滂沱大雨,整個山坡上,隻有江執的身影。他飛速地跟時間賽跑,一刻不敢停,在泥濘的土地上狂奔。
陰霾籠罩在他心裡三年了,那件事安洛生被摔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就被愧疚吞噬了。
時間凍結在那時候,他一直被困在那天。
如果安洛生出什麼事,他真的會死,死在愧疚和自責裡。
江國立晃著身體,艱難地彎下腰,抱起牆邊的一盆花,舉過頭頂,狠狠砸向玻璃門。
嘩啦!
花盆裡的土灑進屋裡,碎渣劈裡啪啦濺了一地。
江國立一腳把門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