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不敢發作,大梁滿朝文武,亦是不敢發作。
隻因這位北周明月公主,不僅是北周聲名赫赫的女戰神;她背後的北周朝,更是中原七國之中實力最強,麵積最大,人口最多,兵鋒最盛的國家。
北周兵鋒有多盛?
四個詞就能形容,西逼大梁,南壓大乾,東迫大齊,北擊大遼。
可以說七國之中,除了未曾直接與北周接壤的東越與百越之外,其他國家都被北周挨個揍了一遍。
而領兵之人,正是這位奇女子。
因此,哪怕明月公主是個女子,亦無人敢對她不敬。
姬玄也被突如其來的問好聲吸引,他知道,他的生機來了。
他靜靜的望向那位被一眾使節簇擁在正中間的女子。
那是一個.....很特彆的女子。
她並沒有給人一種很驚豔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誇張的裝扮。
頭發乾淨利落的挽成發髻,簡單到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一身月白色的圓領鳳袍穿在她身上,襯得她身姿修長挺拔,腰間僅有一根宮絛相係,便再無其他。
要說唯一算得上吸睛的,或許隻有月白色鳳袍上所繡的大紅色鳳凰。
月白色與大紅色的搭配,本該是兩個極端。
但穿在她身上,就由衷顯得和諧,仿佛這兩種顏色,天生就是為她而生。
她的長相,也並非是那種張揚到極致的美,反而有些含蓄,像是柔媚的江南女子。
或許是常年領兵的緣故,她的膚色也不是閨閣女子們爭相追捧的白玉凝脂,而是一種極其健康的小麥色。
姬玄之所以覺得她特彆,是因為她雖然不驚豔,可她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天地間就好似隻剩下了她一個主角。
相比之下,站在他身邊一身盛裝的姬茹,就顯得太過於俗氣。
姬玄靜靜的望著她,眼中漸漸浮現些許讚賞之色。
那位明月公主似是有所覺,忽地回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但也隻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諸位免禮!”
她輕聲開口,聲音不大,卻是很輕易地蓋過了嘈雜的問好聲。
眾賓客聞言,忙各自落座,不敢再繼續發出什麼聲音。
一時間,整個觀禮的席位上,都因一個女子的到來,變得鴉雀無聲。
天元帝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眼裡,眼中似有雷霆之怒在醞釀。
但......終究隻能是雷聲大,雨點小。
一旁的姬茹,臉上的嫉妒之色更是幾欲凝為實質。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身份,她這位大梁長公主籍籍無名,北周那位,卻是已經名震天下。
今日明明是大梁的主場,對方一個他國公主,反而搶了她這個大梁公主的風頭。
她豈能不嫉,不妒,不恨?
倒是天元帝,終究是多年帝王,心性難測,縱然怒,也能很好的收斂自己的情緒。
不過片刻時間,神色與臉色皆已恢複平靜。
他收回目光,轉頭對著一旁的禮官吩咐道:“既然明月公主已經到了,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