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幼”男!
悍女“幼”男(晰晰)
楔子
豔陽彌漫的人行道旁種植了翠綠的小樹,排列井然有序,但不遮陰。燦爛的陽光把道路映照得金黃金黃,像鍍上了無形的火焰,一如顏茵茵的怒火。
“我應該打歪他的嘴巴才是,再賞他一記回旋踢!不對,那太便宜他了,應該更狠一點……該死的,居然被他溜了!我怎麼會被他溜了呢?真是可惡……”喋喋不休的豐潤紅唇張張合合。
踩著時下流行的平底板鞋,仿似要踏破腳下的每一塊地皮,節奏急促、顯擺用力,粉拳淩空大幅度揮舞著,俏麗的娃娃臉齜牙咧嘴,柳眉直豎,如同芭比娃娃般的大眼睛閃動著惱怒的光束。
遠遠望去,還真有點像精神病院逃走出來瘋子。
怎麼會給他溜了呢?可惡!傳了出去她的臉兒往哪擱……一向威風凜凜、坐鎮八方的她居然讓一個打劫自己的笨賊溜了!她悔恨萬分地捶著腦袋瓜,層次的利落短發被抓得淩亂不堪。
烈陽顯得格外刺眼,鬱悶的空氣更使人煩躁。
話說半個小時前。
顏茵茵為了抄近路,決定穿過那條曾經發生過無數搶劫、勒索、毆打案,被喻為“惡棍巢穴”的巷子。
事實上,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冒著999的散財幾率冒險而行,那簡直是送羊入虎口嘛,又不是活膩了。
某女正是脫離正常人軌跡,隻為了抄近路而送羊入虎口的大傻瓜!
當然本人絕對不會承認。
胸有成竹漫步在了無人煙的巷子裡,一派悠然自得,一點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她自有一套想法哈,跆拳道黑帶七段,還是跆拳道館的總教練,誰敢動她?
正當她滿心沉浸在傲氣裡,一個高瘦的人影從背後悄悄地接近,手中的球棒高高舉起——
第一章童男童女
一個看似天真爛漫般無害的大男孩自正午開始“埋伏”在天台上,從起初的興致勃勃到後來的意興闌珊,躺在地麵上的他已變換了無數姿勢。
他的一時興起,也為了打發無聊時光而偷伏在某天台隱蔽的一角,看看能不能有幸撞見一兩個被打劫的場景,而後來個英雄救美……
要是對方是男的他不是虧大了?男孩冥思苦想,最後一笑置之。那就冷眼旁觀好了,誰叫他老媽硬要把他生成帶把的,男人嘛,就是不夠女人吃香。
“可惡!難得本大爺在休假中還化身英雄為人民除暴安良,可是……”回以他的竟然是高掛的烈陽和強烈的紫外線!
他查過了,這裡是最多搶劫犯案的黃金地段,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堪稱最多狠角色聚集地……經他手的情報絕對不假才對。
慢著!
腦神經忽然跳出一個1000大燈泡!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不等於眾所周知?既然每個人都知道,誰會傻傻的走進狼穴?除非那人是笨蛋!
搞了半天,原來他才是那個笨蛋!聰明如他,居然有栽跟頭的一天,難道人“老”了,腦神經也會跟著衰弱?
就在男孩準備悻悻離去的時候,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占據了聽覺神經,濃眉一挑,暗暗感歎造物者的神奇,世上還真有一些不知死活為何物的笨蛋!
男孩重新隱伏起來,眯眼,如同鷹眼般掃射搜索,猝然掠過一抹驚喜的光芒!
是個女的,運氣真好!
柳葉眉,芭比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櫻桃唇,俏麗如嬰兒般的臉腮散發著誘人的粉嫩,好一張精致的娃娃臉!身著白色短t恤,暗黑色牛仔短褲,一雙勻稱的美腿漫不經心地晃啊晃。
隻可惜……眼裡的光芒悠地轉而暗淡,為什麼不是肉肉彈彈的成熟美女呢?偏偏來了個平扁的小女孩。
現在的學生都像她這般無知嗎?沒看報紙也有看新聞吧,沒知識也應該有常識吧,托腮仰頭,修長漂亮的指頭有節奏地輕點著,到底救?還是不救呢?她並不在自己搭救的美女標準內,頂多算是個半成熟的女青少年。
嘖!真是一道為難的選擇題。
人還沒遭遇危險,男孩淨是一麵沉浸在“為難”的選擇題中。
刺眼的烈光肆意刺激著眼球,男孩受不了低頭眨了幾下眼睛,晃神也不過幾秒間,隨著一聲嬌脆的悶吭,下麵已變了另一幅光景。
場景多了一個手拿球棒的黑瘦男人。
他望著那張嬰兒般的俏臉,神色出乎意料的鎮定自若,心裡不甘為她處變不驚的氣魄叫好,不過……要出手還是不出手呢?他還在思考著。
“你為什麼還不昏倒?”高瘦男人搔著腦袋問。
一秒,兩秒,三秒……
“我為什麼要昏倒?”顏茵茵同樣地回以疑問。難道……他說這話是想降低自己的提防心?
入骨的沉痛令她瞬間亮起警報!真夠狠,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好歹她也是個女的嘛!剛剛的一時大意而掉以輕心,她暗地懊惱。
順帶提一下,她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得意之處,警覺性就會大幅度降低,是典型的驕傲自滿型。
“我打你了。”男人做了一記剛剛從背後襲擊的手勢。
攤攤手,“那又怎樣?我不一定會昏過去啊!”
難道被敲一記就一定昏倒嗎?那是什麼歪理,不會是電影看太多了吧。
“可是,電影裡都是那樣演的啊!”他歪著頭說。
吐血!
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已經分不清楚了,敵人滿眼的疑惑不解倒也不像騙人……現在的情況可以用“出乎意料”來形容,搶劫犯出奇的……說好聽一點是單純,難聽一點就是白癡!
嘖!今天出門不利,早知道會遇見瘋子,她應該辛苦一點走大路的。既然已經“確定”眼前屬瘋子一個,之前的疑惑總算得到了解說,那麼,她也沒什麼好警戒的。
就算警戒也沒用,瘋子做出來的事常人是沒法預料的。
她翹起雙臂,半眯著眼恣意地道“那我昏倒後你打算怎麼辦?”對於瘋子的“搶劫過程”,她也挺好奇的。
“拿了錢,然後走人!”男人理所當然的說。
真笨!不會把人擄走賣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穩賺一筆哦,或是打電話到她的家屬裡勒索要錢,無論是哪一種都比搶劫自己貶得可憐的錢包來的明智。生平第一次被搶劫居然遇到笨賊,老天在眷顧她還是在耍她?
“那現在怎麼辦?我沒昏倒啊,接著你要怎麼辦呢?要是照電影裡的劇情演的話,應該是出言威嚇,然後硬搶?”她很好心的幫他提出建議。
呆愣的男人頓然拉長臉,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凶狠些,但在顏茵茵眼中隻是一隻小醜在變臉而已。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對,雙手舉起來,男左女右靠一邊,不對,那是警察說的對白……這個也不對……”
傻傻的腦袋甩了又甩,很努力地回想昨晚看過的警匪片。
被打劫的還要等歹徒擬好要說的台詞,這是哪門子的打劫!
“彆動!把身上的財物交出來,要是不從,小心你的小命!”男人佯裝凶惡地道,烏黑的眼珠閃過一絲得意——終於找到適合的台詞了!
某女越看越黑線,眉間的結越皺越深,冷眼看著裝腔作勢的單細胞生物,新世紀的原始人,以為故作凶惡就能嚇人的笨蛋!
“你叫我彆動,我又怎樣把財物交出來?”
“是哦!”男人搔搔頭皮,傻不隆咚的蠢相叫人更氣!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台詞的他不禁反問“那我應該怎麼說?”
他非常自然的脫口而出,就像和友人閒話家常那般。
上牙磨著下唇相依顫抖,真是夠了!喊賊的居然問被打劫的台詞怎麼說,老天是看她太閒了特意派個瘋子調味一下她的生活嗎?就算是聖人,耐心也會被他磨光抹淨!
俏麗的五官緊皺一團,顯得格外猙獰。
口裡每道出一個字都咬牙磨齒,“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的樣子像是賊犯的導師嗎?”
男人被突如其來猶如惡魔般的臉孔嚇退了數步,同時一邊思索她說的話,繼而愣愣的點頭。
噗。
天台上的男孩無聲張嘴大笑,宛如一隻失去平衡的反肚蟑螂,修長的五指捂住肚皮,胸膛一陣起起伏伏。
哈哈哈……不行,他遲早會被憋成內傷……這是什麼狀況?拍電影嗎?也沒看見旁邊有攝影機或是閃光燈之類的,確定是打劫嗎?
哇哈哈……要死了,賊犯的導師?哇哈哈……大張著嘴,長腿不斷顫動扭打,一個不小心踢倒邊緣鏽跡斑斑的鐵桶,“天災”就這樣降臨了!
臉色一緊,一個利落翻身探頭——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在心裡默默反省無意製造的“天災”。
在千鈞一發之際,顏茵茵養成的警覺立馬發現一個曆經暴風狂雨鏽跡斑斑、約三十厘米高、形狀扭曲的鐵桶呈直線而下,不偏不移就要落到頭上。她暗忖一聲“來得正好”,身體敏捷旋身倒退兩步,然後跨步一個飛踢,想著模仿動畫裡的工藤新一那般,借助空中的鐵桶,以帥氣的必殺技製服敵人。
天台上,如鷹般的黑眸閃過一抹讚賞,銳利的眼神與他天真無邪的氣質有很大反差。那女的功夫不錯,側身、掃腿等動作可以說是完美無瑕,可惜……
罐當當——殘餘的碰撞聲傳進耳膜,顏茵茵定睛一看——
人呢?
冷風吹起發髻的黑絲,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原來的劇本是以一記慘叫聲落幕,眼前空蕩蕩的巷子裡哪有半個人影?
待漫天飛塵退卻,眼前還是一片荒涼。
歹徒逮到空洞,瘦長的雙腿化作一陣龍卷風熟練地掠過層層障礙,逃脫得無影無蹤。
真快!男孩不由感歎。他沒想去追,俗語有雲——窮寇莫追,那傻賊能夠生存至今仍是一大奇跡,世間的奇跡甚少,他怎麼忍心摧毀掉呢?
無聲地張口大笑,看著那粉拳握得咯吱作響,五官扭成一團,左右張望了數秒,確定人去樓空,憤然邁步。
他躡手躡腳,不,正大光明地跟上去。也不為什麼,也許是日子過得太無聊,偶爾做出一些違反道德常理的事情。依順自己的心,他追上了她,說不出的緊張興奮不斷蔓延身心。
看她淩空飛舞的小拳頭不禁覺得好笑,令人忍不住猜想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生?心底燃升起一股探索她的好奇。
顏茵茵警惕著背後,三分鐘前就察覺自己被跟蹤了!她沒有傻傻的轉頭往後望,那隻會打草驚蛇,而她,絕對要把跟蹤的家夥揪出來!
暗自打量周遭的形勢,空曠的大道隻有三兩行人,就算是最近的路人距離自己也有50多米,她想,要是在原地大喊救命那人也隻會急著腳跑離現場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遇到危險能避則避,她很清楚現實社會的人情冷暖,就算是夫妻,大難臨頭也會各自高飛。
而且,她才不會喊救命,那是弱者才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