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儘忠一聽變了臉色:“肯定是那幫小兔崽子又擅離職守了,我這就回去打斷他們的腿。”
說罷一溜煙地跑走了。
孫良言在他背後又罵了兩句,回頭對晚餘說:“彆聽他胡咧咧,隻要皇上不攔著,你該出去就出去,以你的心性,指定能為自己謀個好歸宿。”
晚餘苦笑。
他也說了隻要皇上不攔著,可萬一皇上就是發神經要攔著呢?
孫良言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歎息道:“彆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也會儘力為你周旋。”
晚餘感激地對他深深鞠躬。
孫良言虛扶了一把:“我去給皇上傳午膳,你這邊也準備著吧!”
晚餘點點頭,福身告退。
去內殿鋪床的時候,幾個宮女提心吊膽地向晚餘道歉:“晚餘姑姑,我們問胡二總管那些話,不是怕你不走,我們就是想要個準信兒。”
晚餘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幾張年輕的甚至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難得對她們溫和一笑,從懷裡掏出那張放行條給她們看。
又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用夾在本子裡的木炭條寫字:“你們不要擔心,我已辦完手續,明日一早就走,你們都是好姑娘,將來一定前途無量。”
寫完正要遞給幾個姑娘看,幾個姑娘卻花容失色地跪了下去。
晚餘身子一僵,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無聲無息地從後麵伸過來,奪走了她的小本子,明黃的衣袖帶起一縷龍涎香的氣息。
晚餘吞了下口水,轉身後退兩步,跪倒在地。
祁讓手裡捏著小本子,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落在那娟秀的字體上。
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他緩緩開口,聲音涼薄如雪:“朕說了不許你偷懶,你怎麼還有時間去辦手續,你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晚餘追悔莫及,恨自己不該一時心軟失了警惕之心。
孫良言才剛去傳膳,她實在沒想到祁讓會這個時候回來。
小本子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那張放行條,還捏在一個宮女手裡。
但願祁讓不要注意到她。
念頭剛起,祁讓已經對那個宮女彎了彎手:“手裡拿的什麼,給朕呈上來。”
晚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宮女膝行上前,戰戰兢兢地把放行條雙手奉上。
祁讓伸出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將那張條子拈了過去。
晚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握成拳,目光死死盯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