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音“啊”了一聲,眼眶泛紅,眸中似有晶瑩的淚花閃爍。
“哪怕母親用我換芙珠妹妹回來,我也未怪過母親一分,我是母親懷胎十月,走了一遭鬼門關才生下的孩子,母親就是要殺我,也是應該的。”
“隻是母親誤會我了,我並不是要以下犯上,是母親額邊的發絲上有一片葉子,我想為母親摘下來。”
薛氏對上柳洛音那滿是委屈的雙眸,刹那間,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心中滿是羞愧與愧疚。
對柳洛音的虧欠感,在此刻愈發濃烈。
“音音啊,娘不是這個意思,娘從沒想過要害你性命。娘雖用你去換珠兒,可也立刻叫了你父親去救你呀,娘從未想過要拋棄你。在娘心裡,你和珠兒一樣,都是娘的心頭寶。”
柳洛音看著薛氏這副惺惺作態的嘴臉,隻覺一陣惡心。
但當下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隻能強忍著心中的厭惡。
她沒有說話,眼淚卻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薛氏見此,心中的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竟真真心疼起了柳洛音。
她將柳洛音擁在懷中,柔聲哄道:“是娘的錯,娘讓你受委屈了,娘再也不會這樣了,往後娘會好好疼愛你的。”
柳正陽直直地看著柳洛音,目光有探究也有不解。
似對她能平安從金陰山回來,有著極大的疑惑。
但他最關心的還不是這件事,他沉聲問道:“你可還是清白之身?”
柳洛音咬唇,輕輕點頭,“他們連我的衣袖都沒有碰到。”
“果真如此?我去時,雄鷹可說將你扔給了山賊。”柳正陽滿臉懷疑,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穿透柳洛音的外表,看透她的內心。
“父親若不信,那就讓母親查驗女兒的守宮砂吧。”柳洛音眸光黯淡,聲音低落地說道。
“夫君,音音不會說謊的。”薛氏趕忙為柳洛音辯解,轉而溫和地說道,“音音,你是怎麼從金陰山逃出來的?快給我們講講。”
“雄鷹走後,蕭提督就帶著人攻上了金陰山,他將我救了下來,再派人送我回府。”柳洛音真假話摻在一句話裡,說道。
“蕭京硯也來了?”不知想到什麼,柳正陽神色陡然緊張起來,急切問道,“金陰山可有什麼異常?”
“不曾。”柳洛音說道。
“你再仔細回想回想,比如他們有沒有搜到什麼東西?”柳正陽追問道。
柳洛音自然清楚柳正陽指的是什麼,她斂去眼中的寒意,從容道:“沒有,父親也可以去問蕭提督。”
柳正陽哪敢問蕭京硯,他一開口,蕭京硯就能順藤摸瓜查下去。
若查到些什麼……那後果不堪設想。
“咳咳,既然安全回來了,那便下去好好休息吧。”柳正陽下了逐客令。
柳洛音微微抿唇,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柳正陽留意到了柳洛音的細微動作,開口道:“你還有話要說?”
“女兒不知這話當講不當講。”柳洛音低下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