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思傑直勾勾的盯著他,保持著沉默,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微攏起的秀眉顯示著她略微的不耐煩。
“當然,你的文采也絕不輸給你的攝影技術,這點也同樣是不容抹殺的。但是……你的新聞觸覺和敏感度真是不敢恭維,有時我真是懷疑你確實是名牌大學新聞係畢業的嗎?還是你對我委派的任務有所不滿?”主編在嚴思傑的耐性被磨光前終於將他的開場白讀完了。
一切都是借口,湯思傑又豈會不知,每次在將棘手的任務交給她之前,這可惡的老狐狸都是這些開場白,她早已聽膩了,難道他就不能換點有新意的開頭嗎?毫無創意,真枉費他當了那麼多年的主編,可見這種國際知名度的大公司也是有水分的。
“這次你想得到什麼新聞,直說吧。”嚴思傑一改往常的迂回戰術,她突然間感到厭倦了這種談話方式,最終的結果都是一個,她不想與之多費唇舌,她開始覺得與他呼吸同一個房間的空氣,是對自己的侮辱,儘快離開是她唯一的念頭。
主編愣了兩秒,對於她今天的態度有些詫異,不過他不在乎,因為他相信當嚴思傑知道他委派的任務時,定會比自己更詫異,因此他直截了當的說“梁翌的緋聞。”
果然如他所料,嚴思傑在聽到他的話後,眼眸中閃過一抹訝異與懷疑,不過隻是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她冷冷的道“我不是狗崽隊,你知道我從不關注緋聞。”她感到自己被羞辱了,靠打探彆人的隱私生存是小人所為,那從不是她的為人準則,她有她的職業操守。
主編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然後不急不徐的問道“那麼你同樣也不關注主編的位置嗎?在你以往的工作中,似乎不擇手段也是你的專業操守吧?你難道就沒有因為要得到好的新聞而使用過什麼手段?”主編笑得一臉奸詐。
是的,她用過些手段,比如塞紅包,或者托關係等……
嚴思傑眯起眼睛微慍的瞪視著這隻老狐狸,沒錯,主編的位置向來是她覬覦的目標。
主編笑了笑挑釁的說“隻要你能得到梁翌的緋聞,我主編的位置雙手奉上,當然,你最好考慮一下,畢竟梁翌的傳聞你該有所耳聞,他可絕非善類,不知多少想要打探他隱私的人都一去不返,畢竟還是命要來得重要,不是嗎?美人。”
嚴思傑輕哼一聲,冷笑著說“不需要用激將法,主編的位置對我有足夠的吸引力了。”說罷,她優雅的旋身,在手觸及到門把手之際,又回頭決然的道“如果我取不到梁翌的緋聞,那麼我會自動辭職的。”她知道這才是那個狡猾的老狐狸想要的。
……
梁翌按了紅木桌上的按鈕,兩分鐘後秘書宋墨畢恭畢敬地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取消我下個星期的所有安排,準備去安塔利亞的飛機。”梁翌悠閒的靠在舒適的椅背上輕輕晃動著,閉目養神。
“是,我知道了。”宋墨點頭答道。
“還有……”梁翌的話沒有說下去。
“我知道,不能讓任何人騷擾,尤其是您身邊的女人。”宋墨聰明的接口說道,並擰起了眉。
梁翌倏地睜開眼睛,目光掃過他的臉,勾起嘴角諷刺道“這次又收了誰的錢?用不用下次我決定帶床伴之前先通知你,好讓你去收我那些女人的錢啊?我給的工資就那麼不夠用嗎?”
宋墨頓時嚇得寒毛倒豎,腿也不聽使喚的哆嗦著,連忙急急地道歉“對不起,梁先生,我……我下次不敢了,真的。”
“如果是公事上你做了這種事,那麼後果自負,至於那些女人,隻要不來打擾我就可以了,出去吧。”梁翌淡淡地說,並沒有真的生氣。
宋墨終於鬆了口氣,倒退了出去。
梁翌想著那些費儘心機爬上他床的女人,正努力塞滿著宋墨的荷包,那感覺就如同古代嬪妃費力討好皇上身邊的老太監一樣,他不覺莞爾一笑,宋墨那唯唯諾諾的樣子還真的與太監有幾分相似之處。
女人對於梁翌來說,從來就不具備任何的吸引力,充其量不過是發泄的工具,從高中女人主動獻身開始,他就不缺女人,也從沒有任何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因此當為了梁氏的發展,強強聯手,錦上添花,與莫綺芯訂婚,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反正早晚他都是要結婚的,娶誰都一樣,能對事業有所幫助自然更好。
他還在讀大一的時候,爺爺因心臟病不幸離開,他不得不撐起了梁氏龐大的產業,爾虞我詐、腥風血雨的商場上他所向披靡,如今二十四歲的他穩坐商界第一把交椅,無人能敵。冷漠無情卻擁有著天使般帥氣俊朗容貌的他,似乎是矛盾的綜合體,因此他就有了一個同樣矛盾的外號“惡魔天使”。
……
“噗——你瘋了嗎?你真的要去惹那個‘惡魔天使’?”衛欷將剛入口的咖啡全數的噴在了嚴思傑的身上,由於衛欷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角度剛剛好,害得嚴思傑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被襲擊了個徹底。
早該料到以衛欷那個爽朗的個性必定會引起強烈的反應,當初自己會和這個看似成熟,實際卻是個十足稚氣地女孩成為莫逆之交,原因也正是由於她直爽的性情,此刻嚴思傑隻得懊惱的看著自己狼狽的白色套裙上的咖啡漬。
然而比這更令人頭痛的是同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的,數個狂蜂浪蝶,好心幫她遞紙巾,狠狠瞪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衛欷。
“你們去工作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思傑說著趕忙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衛欷忍著笑跟了過去,毫無淑女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洗漱台上,調侃道“真是令人羨慕啊,我就沒那麼好的福氣,那麼多的帥哥把你捧在手心上……”
“羨慕啊?有看上的就拿去啊。”嚴思傑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衛欷。
“好吧,不開玩笑,我知道你這次是破釜沉舟的要和主編拚個你死我活,可你到底對梁翌有多少了解啊,聽說偷拍過他隱私的人都無故失蹤了,他訂婚的消息是他自己開記者招待會宣布的,不然沒人會知道。我勸你先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衛欷態度變得認真了起來。
“不過是聽說,也許他們都隻是被梁翌的金錢所收買了,他做的都是些正經生意,我想還不至於對我一個小記者,興師動眾的買凶殺人吧。”嚴思傑一邊擦拭著裙子上的咖啡漬,一邊輕鬆的答著話,與衛欷緊張的態度完全相反。
“你這算不算自欺欺人啊?做正經生意沒錯,但暗地裡做了些什麼誰又知道呢?”
“我不是自欺欺人,我隻是樂觀而已。”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輕敵。”
“我又不是他的敵人,隻是幫他提高一下知名度罷了,他該謝謝我才對。”
“哈,傻姑娘,他夠出名了。”衛欷拍了拍嚴思傑的肩膀給予她朋友的支持,“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向我求救吧,我是會第一個衝過去救你的。”
“好啊!那先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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