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穀其他弟子,翻了個白眼。
田裡要種什麼靈藥,這和誰來送靈禽糞便有什麼關係?總之靈糞送到了不就是了嗎?
沉霜拂摸了摸耳朵,總覺得她要是告訴這位管事長老,她還要留下來幫著造田,老管事會更加暴躁如雷。
但不管怎麼樣,雜務還是要做的,她咬了咬牙,輕聲道:“田長老……”
剛說了三個字,田費辛就打斷她:“小丫頭,老夫剛剛罵靈禽峰的人,與你沒什麼關係。”
“既然靈糞已經送到,你就早點回吧。”他背著手,眺望冬穀入口,嘀咕道,“這接了造田任務的弟子,怎麼今天也沒來,張大峰,你去雜務堂掛任務的時候,是不是又弄錯了?”
被叫到名字的張大峰,嘟囔道:“田長老,你不能因為我長得五大三粗的,就覺得我乾事兒也粗心啊!雜務牌上寫的時間是廿四,今天不才廿三嗎?”
沉霜拂見縫插針,插了一句話進來:“田長老,冬穀造田的雜務,弟子接了。”
田費辛沒在意她說的什麼,“哦”了一聲,隨後眼瞳瞪大,語氣顫巍:“你、你剛剛說啥?”
張大峰扯著嗓子道:“田長老,這位小師妹說,她接了我們冬穀造田的雜務!”
沉霜拂點了點頭,乖巧地站在那裡。
田費辛隻覺得眼前一黑,當即大罵道:“雜務堂哪個黑心肝的給人亂指雜務,造田這麼又苦又累的活兒,派給一個七歲孩童,去他爹的混賬東西!”
張大峰掏了掏耳朵,不嫌事大:“田長老,如今的雜務堂,執事弟子是紀維周,您逮著他罵就成了,彆扯旁人啊!”
沉霜拂怕田費辛不想要自己,連忙道:“田長老,我是練武的,力氣不小,以前在家裡也乾過農活,造田我會!”
田費辛狐疑地看著她,問道:“走武夫這條路子?”他態度稍微和緩,語氣平淡,“現今開幾竅了?”
“七十三竅了。”沉霜拂如實說。
張大峰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沉霜拂,“小師妹,你當真已經開七十三竅了?我滴個乖乖,這開竅速度還真是見所未見!”
田費辛老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破裂,不過他到底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比張大峰穩重多了,沒露出那麼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
他撫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歎氣道:“罷了,既然任務你已經接了,就留下吧。”
“大峰,你帶一下她,重活兒就彆分給……”頓了頓,他看向白衣恬靜的女童,“你叫什麼名字?”
“霜拂,我叫沉霜拂。”
田費辛接著道:“對,你帶一下霜拂。”
張大峰嘿嘿笑了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拍著胸膛保證道:“田長老,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他扭頭朝沉霜拂擠眉弄眼:“霜拂小師妹,我先帶你看一下靈田範圍,熟悉熟悉地界。”
沉霜拂拱手道:“多謝張師兄。”
張大峰“唉”了一聲,心想,這新來的小師妹,這麼一板一眼,看起來又呆呆的,他都不好意思打趣人家了,看來說話的時候,得注意著點,時刻記得嘴邊把門才是。
夕陽沉下田坎,最後一抹餘暉,照在無數碧綠靈藥上,仿佛為它們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