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塗塵沒有提。
若得了內門中的真君眼緣,被收為弟子,哪怕是一個記名弟子,無論年歲修為,也是可以進入內門的。
不過這種機會,比得了外門大比的魁首還難得,塗塵也就沒有同沉霜拂說了。
戒律堂前。
涉事的沉霜拂、莫安、楚渡雲、石聽泉、薛竹五人,跪在冰冷的白玉台地磚上。
一隻靈玉雕刻的獨角羊獸,弓首翹尾,銳角前突,似乎隨時都要奔騰出來,以角抵死麵前的人。
薛竹被這獬豸(xè&bp;zhì)盯得發毛,頭皮一緊,心中暗忖,早知道就不貪這幾塊靈石了,何苦來這鬥懸峰走一遭呢?
與此同時,他又感歎自己的倒黴。彆人收受賄賂的時候不出事,怎麼他一收就攤上事了?
薛竹心裡不免對沉霜拂有了幾分埋怨,他側目看去,女童跪得筆直,風骨峭峻,淡然自若,比他這個在太蒼山待了十多年的人都要從容,薛竹不免又感到自愧弗如。
李仲江和塗塵兩人,站在酈正卿邊上旁觀。
酈正卿威嚴的目光掃過底下幾人,沉聲開口:“此玉石雕像,蘊含著一絲獬豸之力,可斷言真假,獬豸台上不可說謊,望爾等悉知。”
人間的公堂處,也會有獬豸的雕像,人們認為它是公正與正義的化身,能辨是非曲直。
沉霜拂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沒想到傳說中的神獸獬豸,竟會真的存在。
即使麵前的,隻是蘊含了一絲獬豸之力的雕像,也足以讓沉霜拂感到驚訝了。
她微垂眼瞼,和其他幾人齊聲道:“弟子明白,獬豸台上,言必為真,不敢欺瞞。”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除了酈正卿,無人知曉,這獬豸之力微薄無比,對築基境修士就無用了。
不過台上的五人,都不是什麼修為高深之人,絕對扛不住獬豸之力。
莫安袖中的手指,克製不住地自己顫抖。他往沉霜拂看去一眼,對方神色不顯,看起來頗為鎮定。
這怎麼可能?
難道她不擔心觸怒神獸獬豸嗎?還是說堂姐莫平兒失蹤一事,真的和她無關?
莫安自己先慌亂了起來,一顆心撲通亂跳,如擂鼓。
“薛竹,你可有濫用職權,讓沉霜拂查看了卷宗閣的離宗記錄?”酈正卿問。
為了保障離宗做任務的弟子們的安全,任務堂是不能隨意向旁人泄露他們的行蹤的,薛竹犯了這個忌諱,此時聽到酈正卿問話,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弟子確實收了沉師妹三塊靈石,讓她去卷宗閣待了半個時辰。”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弟子不知沉師妹究竟有沒有離宗,也不知曉她打探莫平兒的行蹤所為何事。”
薛竹和整件事的交集也就這麼一點了,獬豸之力判斷他所言非虛,酈正卿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到旁邊候著,違反宗規一事,稍後再與你算賬。”
薛竹卻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最後受的處罰輕重,還是得看沉霜拂這邊的情況。
他現在也隻能希望,莫平兒一事和沉霜拂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