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在那裡過得怎麼樣?”
“可瀟灑了,特殊服務的常客,”萬星直接從側麵把林小姐的荒唐事告訴她老爸。
不用太感謝她。
“?”
林先生感覺腦子轉不過來了。
……
穿越平民區的後半程變得異常平靜。
萬星在拐角處又買了罐汽水,這次販賣機很識相地吐出兩罐。
機魂大悅jp.
她將其中一罐放在流浪漢的鋪蓋卷旁,看著對方用機械義肢謹慎地戳了戳鋁罐。
嘗到美食的快樂需要和其他人分享。
“這就是人生啊,”萬星故作成熟的歎息。
流浪漢:賽博精神病?
懸浮電車的陰影從頭頂掠過,她望著玻璃幕牆外逐漸清晰的議會大廈。
“議員老爺們過得好奢侈,”萬星自言自語著進入能源站,生鏽的鐵門在身後緩緩閉合。
能源站深處的陰影忽然晃動,有個佝僂身影扶著牆挪出來。
老人右腿的機械關節缺了生鏽,每走一步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邊的朋友,”他舉起手電筒,“能幫我看看供電箱嗎?”
萬星拿起工具箱裡的扳手,坐在積水的檢修井邊,菌絲正順著線路遊走。
老人從保溫杯裡倒出深褐色液體。
“線路老化嚴重,”萬星對看守能源站的老人說,“建議直接申請報廢。”
“議會說這套係統還能再用五十年,”老人指著電箱外殼的檢修日誌,“他們上周剛派人來修理過。”
萬星把扳手插回工具帶,“說破天這也不能修好,大爺。”
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萬星看著他熟練地掏出呼吸器。
“你認識林先生嗎?”同為原住民,他們應該認識。
“那小子啊...”老人靠著牆根坐下,呼吸器噴出的白霧模糊了表情,
“沒死嗎?”
萬星露出死魚眼,這大爺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和他有仇?”
“沒仇啊,”大爺一臉你有什麼奇怪錯覺的表情,“好久沒見到他了,隻是問問他死沒死。”
“……”大爺你這說話習慣,早晚要被人打死,萬星內心暗自吐槽。
老人咧開嘴笑了,難得有人出現和他交流。
他掏出破舊的終端,打開顯示屏給萬星看。
林先生與幼年時期的林小姐站在開滿藍繡球的玻璃房裡。
“如果他還活著,讓他來看看我,”大爺彆扭的撓了撓頭,“說不準我哪天就死了呢。”
……
萬星繼續走在離開平民區的路上。
菌絲沿著周身悄無聲息地鋪開,萬星在走過岔路口時停下,尾刺突然刺向上方鐵皮。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半截機械義體掉在積水裡,指示燈還在固執地閃著紅光。
“跟了幾分鐘了,”她碾碎還在抽搐的義體,
“你長輩沒教過你跟蹤是犯法的?”
回應她的是更多細碎的爬行聲。
萬星歎了口氣,把防護服兜帽拉得更低些。
孢子霧氣在通道內彌漫開來時,她聽見成片的金屬部件掉落聲。
當出口的亮光終於出現,她卻突然轉身看向來時的黑暗。
“不要讓我看到你,”她對著黑暗輕笑,抬腳跨入光明的下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