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承諾太重,顧相一時沒有言語,他不敢斷定皇上是高興昏了頭說的胡話還是在試探他的想法。
他做了這麼多年丞相,皇上對他的疑心病還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其實不止是他,隻要是站在朝堂上的這些臣子,每一個都被皇上多多少少地懷疑過。
夫妻倆在宮門口會麵,就急匆匆回家去了。
直到坐在了自己房間的凳子上,顧陳氏還是有一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進了一趟宮,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進宮前心事重重,出宮後與有榮焉。
她想起來,自己明明是擔心顧婉盈昨晚上遇刺的事情才進宮去看望她的,怎麼會想到就有接二連三的驚喜在等著她呢。
這種感覺真的太不真實了。
“相公,你打我一下。”顧陳氏對著顧相說道。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顧相不知道顧陳氏的想法,以為她是癔症了。
沒等顧相動手,顧陳氏就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果不其然顧相疼得齜牙咧嘴的。
“這是真的,我真的沒有在做夢!”顧陳氏這才有了一點真實感,“盈盈變成了婉妃,還被太後娘娘賞賜了一座新的宮殿!相公,我真的好高興。”
顧相已經知道了顧婉盈被封妃的事情,卻不知道還被太後賞賜了宮殿。
隻是他的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的女兒得到了皇家的看重,並且在皇上心中分量不輕。
憂的是樹大招風,他身處丞相之位,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令他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現在盈盈又晉升了妃位,若是生下了皇子,那風頭定是一時無兩。
到時候就是身處風口浪尖的時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總不能時時刻刻在防備著彆人。
顧陳氏剛才還開心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看到顧相的樣子,她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顧相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顧陳氏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剛想說話,房門便被“砰”的一聲砸開,兩人被齊齊嚇了一跳。
“顧清清,你要發什麼瘋?”顧相一見到顧清清拿著一把柴刀站在門口,就一臉的怒氣,眉頭都皺成了個“川”字。
自從那天關進柴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後,顧清清憤而起身拿著柴刀一把劈開了關著自己的柴房門,她就開始刀不離手。
沒想到這兩扇柴房們也不是那麼堅不可摧,她缺少的隻是一把柴刀而已。
丫鬟小廝都不敢近身,隻遠遠地躲著她。大家都在傳,二小姐瘋癲了。
顧相和顧陳氏原本還不相信,這會兒看見了她這個樣子,不信也得信了。
“清清你怎麼了?”顧陳氏目光一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你剛才說顧婉盈被封為妃子了?太後娘娘是不是還賜給了她宮殿?”顧清清拎著柴刀走了進來,直直地看著顧陳氏。
“是,娘剛才是這麼說了,你不高興嗎?”顧陳氏有些看不透顧清清的想法,而且對方還拎著一把柴刀,她說得有幾分小心翼翼。
顧清清一下坐在凳子上,“我有什麼好高興的?我恨不得她昨晚就被人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