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飛小霍之後,那盾牌後麵突然彈出兩條腿,踏在了地上。
原來剛才盾牌飛撞過來的時候,是有一整個人把身子團起,縮在盾牌後麵。
難怪衝擊力那麼猛,被子彈對衝緩解之後,依然能把小霍撞飛,生死不知。
盾牌上方,還有一個人露出半張臉,閃電般看了蔡山君一眼。
那個人正是孟岱宗。
被派出來追殺蔡山君的領頭人,沒有一個是膽怯怕死的人。
他們隻怕沒有機會。
殺死蔡山君這個事情,就是一個平步青雲的好機會。
因此,孟岱宗派出那些忍者的時候,並不是光讓忍者往前衝,自己在那躲著。
忍者衝的時候,他自己也已經動身。
他的兵器,就是藏在汽車後麵的一口盾,形如鐵鍋,啞黑無光,頗有分量。
忍者們進了林子,確定了目標大致的方位,吸引關注。
孟岱宗就趁機繞行,從另一個路線,潛入林子裡麵。
此時終於跟目標近距離的打了個照麵。
光是從孟岱宗那半張臉上露出來的興奮表情,就讓人覺得,他至少有二十句、三十句,慷慨激昂,誌得意滿的話要說。
蔡山君,你終於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你這反賊,不識時務,現在死到臨頭了!
姓蔡的,正要拿你的人頭,成就我將來的功名前程!
但他其實一句話都沒說。
隻在探頭看了那一眼,露出那個表情的同一時間。
他身體就猛然又衝了過來。
蔡山君的視線焦點,忽然移動了一下。
畢竟,蔡山君的手還抓著笛子,他渾身上下最方便動的,最有可能比孟岱宗還快的,就是他的視線。
這視線不是落在人身上,而是落在驢身上。
唏律!!!!
那隻大耳、短肩、愛叫的毛驢,忽然一抬身子,前蹄直接踹在了孟岱宗的盾牌上。
隻不過是一隻驢罷了。
可它這一踹的時候,發出來的嘶鳴聲,蹄子下麵爆發出來的力量感。
全然不像一頭驢,倒像是一頭高度超過八尺的神駿野馬。
那蹄子仿佛有碗口大小,一踹下去的力量,使人感覺能把牛的頭骨踹碎!
孟岱宗整個人,都被踹得往後滑退一米多,腳下落葉儘碎,泥土凹陷。
蔡山君原本修煉的就是兵家法術,其中有馭字一訣,最為關鍵。
經過楚天舒為他遏製毒素,彩雲笛為他緩解毒力,他已經恢複部分修為。
隻用眼神透發念力,就能夠激發毛驢的潛能,發揮出這樣的一擊。
可惜,這一擊之後,整個毛驢四蹄都彎了彎,腦袋搖晃。
仿佛連著拉了三天三夜的磨,即將昏死過去。
孟岱宗卻噌的一聲,又從盾牌後麵抽出一把刀來。
之前他要縮身靠近小霍這種神槍手,全心全意都在盾牌上,沒有提刀。
這下被毛驢一擋,反而激出了他刀盾雙全的姿態。
那頭驢就算再為他盾牌撞一下都必死無疑,何況還有刀。
但他刀剛一抽出,後頸汗毛忽然一炸,以平生最快速度轉身,將盾牌頂出去。
咚!!!
楚天舒的肉掌轟在了盾牌上,打出來的聲音又低又沉。
龍纏身的蠻力,掌心雷的透勁,全結合在這一掌裡麵。
孟岱宗左手小臂稍微一震,就化掉了那股透勁,但那股蠻力,卻讓他手腕微微一麻。
更驚人的是,二者碰撞的這個刹那,他看到了楚天舒後方遍地的忍者屍體。
首要目標隻有一個蔡山君。
隻要殺了蔡山君,哪怕賠上所有忍者,那也無所謂。
但這些忍者,死得著實有點太快了!
孟岱宗潛行的速度,應該跟那些忍者差不多。
他潛入到這裡之後,一共才發動了兩次攻擊,以他的身手,基本也就是兩個眨眼的功夫。
就這麼點時間,那些忍者竟然死得差不多了?
難道他們是一到場就死了嗎?!
孟岱宗心中驚怒,身體動作卻不慢,胸腹幾乎是本能的伸縮了一下。
內臟發勁,盾牌一收一放,撞向楚天舒。
楚天舒伸手一擋,手掌剛按到盾牌上,盾牌就往側麵一偏,刀光從斜下方穿插過來,刺他胸腹。
楚天舒雙眉軒揚,身形往後一縮。
麵對這個人,他可沒有把握拿捏對方的刀刃。
刀光刺不到目標,就驟然消失,被黑壓壓的盾牌遮擋,又衝撞過來。
孟岱宗矮著身體進擊,黑盾白刀,在他手上如藝術般流轉。
盾牌一撞,刀子就到。
刀子走空,盾牌已經遮攔到位。
楚天舒連連後退,感覺自己竟然找不到對方半點破綻。
那盾牌不擋不行,但隻要擋了,下一瞬間必須躲閃對方的刀子。
黑白輪換之快,像是一個雙色陀螺,正在眼前狂閃,讓人驚心動魄。
“陳家溝的太極?”
楚天舒聽鐘勁秋說過。
陳家溝的太極拳,有戰場和農民的意境,其中屬於戰場的那一部分,正是演變成刀盾兵的手段。
同樣是修成食為仙的人物,同樣是太極拳。
眼前這個人的打法、殺性之濃烈,比鐘勁秋要高出一大截。
久守必失,繼續退下去,銳氣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