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不會打拳了?”
楚天舒把自己的拳頭往前一放,遙望對岸。
“像我這一拳,一拳打不到對岸,自然也更打不到京城。”
“但是,等你凝聚兵力,抗衡國賊,那才是真正的重拳出擊。”
“甚至,隻要益州這個拳頭剛抬起來,風聞天下,姓袁的那些人,就要有點坐立難安了吧。”
楚天舒雙目燦爛,神采奕奕。
“這個就可以叫護國之拳,鎮國之拳,青史以來,足以列入第一流的痛快拳頭。”
蔡山君神色微動,目光放遠。
“第一流的痛快嗎?”
蔡山君悠然道,“因大義不可不為之戰,確實是既痛苦也快意的事情。”
他看著滔滔江水,仿佛也看到了來日的遍地戰火。
水花如同火花,江河如同戰場。
江河能有澄清之日嗎,天下能有無戰之時嗎?
不過,滔滔江水,因其長流而不腐,人總要做了,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
“鐵拳總有鏽蝕之日,如果能選,我更想做大江裡的一股浪花。”
蔡山君忽然起了一種興趣,笑問道,“若放眼天地自然,你們又想做什麼呢?”
小霍雖然躺著,聽到這話,卻是最不假思索的一個。
“子彈,我想做個子彈,一生都是一條道,不偏不變,必達靶心。”
老餘笑道:“我還是想做人,人挺好的,彆的就算了吧。”
馬掌櫃興致勃勃:“我想做個酒窖,肚中千壇酒,窖裡藏珍寶,雖然不起眼,其實很有貨。”
“那我就做隻烏龜吧。”
鐘勁秋把金色的軟甲放在江水裡蕩了蕩,懶散的搭在船邊,打了個哈欠,“聽說海裡也有烏龜。”
“深海應該不會被外人打擾,烏龜一家,會活得又長又安穩。”
馬掌櫃看向楚天舒:“小楚,你想做什麼?”
“我啊!”
楚天舒拖了個長音,笑道,“那我想成為風。”
馬掌櫃思索道:“我以為你會想當烈火,太陽之類的,卻是風嗎?那也太飄渺無常,複雜多變了些。”
“風雖然多變,但每年秋冬,涼風會守時而至,年後,春風也總會應約而來。”
楚天舒說道,“自在如風,應約如風,那不是很好嗎?”
他剛才大戰連連,精神專注澄澈,現在身心都很鬆弛,腦子裡就像反彈一樣,遐想連篇。
嘴上說著風,他腦中就忽然想到。
地球上好像還是會有小冰河期之類的極端天氣災害,那時候涼風暖風,可就都不怎麼正常。
真想應約如風的話,是不是還得順路把煩人的極端天氣乾碎?
哈,那可真不是人能辦到的事情了。
眾人過江之後,並未逗留,又輾轉百裡。
當天晚上,他們再度到了一個有軍隊駐紮的大城。
蔡山君已經露出真容,一到這裡,待遇立刻不同。
不止這個團的謝團長是他的老部下,這個團裡的連營級乾部,大多當初都在講武堂聽過他的課,有幾個還在大都督府曆練過。
基本算得上是他的學生。
到了這裡,雖然還沒有進入鯤明,但也可以算是徹底的安全了。
他讓當地團部直接發電報,通知鯤明那邊的許多人。
楚天舒等人,也在這團部裡安頓下來。
進到房間的時候,楚天舒竟然有點驚喜。
因為這房間裡有電燈。
雖然是電線直接纏在房梁上掛下來的燈泡,看起來有夠簡陋。
但是,已經兩個月都沒見過電力設備了,楚天舒這下還真是有些親切。
他開燈之後坐在桌邊,就召出了令牌屏幕。
徐有疆和孟岱宗,是徹頭徹尾的武人,就連那些忍者,也隻是自修念力配合藥物,身上並沒有什麼邪靈。
雖然這場大戰下來,自己感覺拳法經驗上又有進益,但邪靈素材那一欄,是沒什麼收獲的。
氣數那一欄,今天卻是突飛猛進。
之前離開烏家寨的時候,還都隻有一半多點的進度。
今天大戰、過江、抵達謝團長這裡,氣數欄猛漲了三次。
楚天舒記得,在過江後這一路上,氣數欄就已經漲到了滿足一次回家的標準。
那時他點進去一看,發現下麵注解說,三天之內,隨時可以選擇回歸。
而現在,氣數欄甚至有了溢出。
在回歸所需的進度條下麵,另列出來一行,顯示一小段氣數。
【回歸之時,除令主自身外,若欲攜帶有形有質之物,視其價值,以溢出的氣數抵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