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本來是打算將旗袍設計稿也交出去的，被姚白阻止了。
“這個牧開有問題，我怕他使壞。”
陸知無所謂地道：“沒事，他本事大不到哪裡去。”
姚白感覺陸知沒明白。
“你坐下，我好好跟你說。”
陸知看了她一眼，姚白滿臉認真。
“你知道設計大賽的規則是設計協會製定的吧。”
“嗯。”
“設計協會每年所需的大量經費是由各個家族提供的。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初賽以及中間集訓期間的作品提交都是匿名的？”姚白深知裡麵的黑暗，“一是為了遇到好的苗子的時候，通過名氣與金錢的利誘將她們簽入自己的工作室，二是為了讓自己送來參賽的人上位。”
這些原本姚白是沒打算和陸知說的，但她實在不忍心陸知的才華被埋沒。
“每一屆比賽都有最大的金主，這次的金主毋庸置疑，是熊希月背後的家族。天才設計少女，集訓還沒開始的時候這個名頭已經在圈子裡傳遍了，足以見得他們這次砸了重金就是為了捧起熊希月，所以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成為攔路石的人。”
“嗯哼。”陸知還回應了一下，以示自己在聽。
“熊家涉足高定服裝領域也就是近五年的事，這期間招攬了不少知名設計師進團隊，熊希月參賽的作品可能就是出自這些人之手。”說這點，姚白是想表明，所謂的比賽不是個人與個人之間才華和實力的比拚，你麵對的對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精英團隊。
“另外，你以為在設計大賽中被工作室選中的人就運氣好，前途一片坦蕩嗎？不是的！因為還沒有名氣，她們會簽下極其不平等的合同，這些合同也是經過律師團隊製定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裡麵的陷阱。然後從剛開始的逼不得已到最後麵對高額違約金不得不心甘情願成為彆人的槍手。這個彆人，可能是團隊裡已經出了名的設計師，也可能是熊希月這種，仗著家裡有錢有勢被打造出來的設計界新星。”
陸知剛想說話，姚白伸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可以借助輿論的力量揭露他們是嗎？”
姚白搖了搖頭：“你想得太天真了，彆說你在網上揭露本身就違反了當初簽訂的合同條款，就算你發出去了，還沒等發酵就已經被這些家族背後的公關團隊給摁下來了。你還想說可以打官司吧！可合同是你簽訂的，而且打官司耗時耗力，重點是耗錢，對方花錢請個律師團隊，打個一年半載的，日日傳喚你，普通人哪兒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況且，大多這樣鬨的都是還沒開始，官司已經結束了。因為從你簽下合約的那一刻，就注定輸了。”
“總而言之，投訴無門。”姚白想起剛才陸知想說話，問她，“你剛才想問什麼？”
陸知說道：“所以你是因為這個不願意展露自己在這方麵的天賦的？”
姚白：“！！！”
“我說那麼多，你就問我這個？”想了想，“不對，我什麼時候有天賦了！我沒有，你彆瞎說。”
陸知從一旁桌上拿起幾張被揉皺了的A4紙，攤開在姚白麵前。
是姚白半夜醒來畫的。
“那是我隨手畫的。”姚白記得自己都扔到垃圾桶裡了，沒想到被陸知發現撿了起來。
“畫得不錯。”陸知評價道，“一起交上去吧。”
姚白：“不是，我現在不是跟你在說這個，你聽明白我在說什麼沒？”
“聽明白了，就是熊希月這類人在仗勢欺人。”
這麼總結…也沒錯。
姚白決定把更黑暗的一麵告訴她：“上上屆設計大賽在複賽中拿第一名的那個女生，在中途被一家設計工作室邀請簽約，因為對方開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女生答應了中途退賽，結果她的參賽作品被其他人頂替了。”
“等她發現真相的時候，想通過媒體揭露這件事，結果陳家迅速摁下了相關報道，並且提前放出了女生出入酒店的照片和視頻，宣傳女生色誘工作室高層，而那個高層是個有婦之夫，即便女生一直解釋那是工作室安排的飯局，可沒幾個人核聽她的。”
“最後，在輿論的壓力下，她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