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瑤拿到了錢,自是十分高興。
她沒有忘記自己出來要辦什麼事情,先要給孩子們買衣裳,然後要去租賃騾子拖運紅磚。
青石板上還沾著藥鋪的苦香,江月瑤的粗布鞋已踏進興和布莊的門檻。
薛掌櫃正與綢緞莊的周娘子調笑,瞥見母子三人粗衣素履的模樣,手中端著的雨前茶盞重重一擱。
“這位娘子要扯布?”他眼皮都不抬,白皙且肉嘟嘟的手指敲了敲櫃台邊發黴的葛布,“新到的三文一尺,給孩子做罩衫最是耐磨。”
他特意將兩匹泛黃陳緞堆在台麵,檀木算盤珠撥得劈啪作響。
江月瑤指尖拂過櫃麵浮塵,黛色粗布袖口沾著的腐土簌簌落在台麵上。
她望著台麵泛黃的葛布蹙眉:“掌櫃的可有杭綢?孩子們肌膚嫩,受不得這粗糲料子。”
薛老板斜睨她發間素銀簪,檀木算盤珠重重一磕:“夫人說笑了,這上好的杭綢要五十文一尺,您估摸著可買不起這樣的布料。”
說著故意抖開匹褪色棉布,黴味混著靛藍染料的刺鼻氣息撲麵而來。
四郎墊腳摸了摸櫃台上的蜀錦,薛掌櫃的戒尺“啪”地抽在孩童手背:“小崽子仔細些!這綾羅一匹要三兩雪花銀!”
江月瑤眸色驟冷,將四郎的手拉到自己麵前檢查,指甲叩響紫檀台麵:“煩請掌櫃取些上好時興的料子。”
“時興?”薛掌櫃嗤笑著抖開半匹泛黃陳緞,踮腳扯住布匹邊角“上月府衙小姐裁衣剩下的邊角料,算你十文一尺——”
“我們要細錦。”二郎突然開口,踮腳扯住布匹邊角,“經緯十六縷,浮紋隱現者為上品。”
“這布紋歪得都能走蛇了!”
孩童清脆嗓音引得門外路人側目,薛老板頓時漲紅了臉。
“小郎君莫要胡謅!”掌櫃的抄起量布木尺虛晃。
“我興和布莊的料子是全遠寧縣最好的料子,豈會有這樣的布料。”
江月瑤漫不經心地解開錢袋,五十兩一錠的白銀“當啷”砸在陳緞上:“掌櫃的耳力不大好?”
薛掌櫃的喉結隨著聲響滾動,豆大的汗珠順著褶子臉滑進衣領,目光卻貪婪地盯著江月瑤手中的白銀。
“夫人您瞧,這是江南新到的軟煙羅。”他佝僂著腰搬來織錦,雲紋暗繡的緞麵在晨光下泛著漣漪,“最襯您家小公子的貴氣……”
“不好看。”四郎頭也沒抬,奶呼呼的聲音就直接傳到薛掌櫃的耳邊。
薛掌櫃的諂笑僵在臉上,卻見江月瑤漫不經心道:“經緯鬆散,浮線三處——這便是江南的貢品?”
“檢測到瑕疵!”係統頂著織女冠彈出放大鏡特效,“緯線摻了柞蠶絲冒充天蠶絲!”
二郎執起算盤輕撥,檀木珠精準停在三處斷紋:“掌櫃的,這匹布該折價七成。”
薛掌櫃的後襟已被冷汗浸透,忙不迭又捧來蜀錦:“夫人再看這匹……”
“靛青染得深淺不一。”江月瑤染著的指甲劃過布麵,薛掌櫃緊張地等待著她開口,“藍草九浸九曬方成上品,掌櫃的,這塊蜀錦莫不是浸了三回就取色?“
“宿主打臉值+100!獲得積分100!”係統炸開煙花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