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白色小馬駒嘶鳴驚動了整條騾馬市。
“宿主,要不要買下那匹小馬駒?”倉鼠穿著馬倌的衣服,搖頭晃腦地看著江月瑤,“係統商城裡麵有治療馬瘟的特效藥,很便宜哦!”
江月瑤聞言,倒是起了興趣,大景朝的一匹戰馬可能要七八兩銀子,普通馬匹四五兩銀子。
患了馬瘟的小馬駒可能連一兩白銀都要不了,她考慮著要不要700文買下小馬駒。
二郎見自己娘親被小馬駒吸引,趁機扯了扯牙人沾著草屑的衣擺:“方才那匹灰騾雖有些瑕疵,但骨架倒是比棗紅騾壯實。若肯二百六十文,我們今夜就能啟程。”
牙人攥著韁繩的手指節發白,他喉結滾動兩下,從腰間解下銅鑰匙:“車軸要抹鬆脂得加十文。”
“鬆脂錢該你出。”江月瑤將銅錢拍在喂料槽上,身上的氣勢一下暴增:“騾子若在山道驚了,你這牙行招牌......”
白駒揚頸的刹那,騾馬市蒸騰的汗腥氣裡忽而漫開一縷苦杏仁味。
江月瑤遠遠地觀察著小馬駒,倉鼠係統頂著歪斜的東坡巾,粉紅色小小肉爪正扯著她腰間的杏色絲絛:“宿主您瞧,那馬駒眼瞼赤紅是假象,實乃誤食了醉馬草。”
“老人家,這馬......”江月瑤突然截斷係統絮叨,走到麵前,指尖拂過小馬濕潤的鼻頭。
觸感溫熱如八月溪水,倒映著老漢渾濁瞳孔裡搖曳的希冀:“七百文賣嗎?......”
“小娘子莫沾晦氣!”牙人攥著韁繩疾步追來,草屑簌簌落在他開裂的皮靴上,生怕了江月瑤這一單子生意:“前日已有三匹馬駒暴斃,這病症連回春堂孫大夫都......”
話音未落,棗紅騾突然噴出帶著血絲的鼻息,驚得四郎懷裡的杏乾撒了一地。
二郎蹲身撿果脯時,提高聲調說道:“娘親,七百文能買四十石麩皮。”
他仰起的小臉映著微醺的金色日光,睫毛在鼻梁投下細密陰影:“若按馬市慣例,病駒當論斤賣給肉......”
“二郎,莫胡說。”江月瑤突然捂住他嘴唇。
掌心觸到孩子溫熱的呼吸,恍惚又見雪夜裡原主拎著馬肉,灶上鐵鍋正咕嘟咕嘟冒著腥氣。
人才啊......
懷中倉鼠忽然狠揪她耳垂:“宿主,商城的特效藥隻要10積分!”
白駒恰在此刻蹭開老漢破舊的裋褐,露出肋間月牙狀胎記。
江月瑤瞳孔驟縮。
她不懂馬,但她知道所有出名的馬或者動物,身上都會有奇奇怪怪的特征。
她猛然轉身,杏色裙裾掃過沾滿馬糞的拴馬樁:“老丈開個價。”
“二、二兩銀子......”老漢伸手攥緊韁繩,指縫間纏繞的祈福紅繩已褪成暗褐色。
鄰攤屠夫剁骨刀重重砸在案板上:“你這老漢,是欺負婦人不懂馬價?昨日病駒八十文都沒人要!”
倉鼠突然跳到料槽邊緣,肉爪捧著的虛擬光屏瘋狂閃爍:“宿主,這匹馬與景國戰神那匹照夜玉獅子同源!”
江月瑤趕緊在識海中點開係統光幕,查詢照夜玉獅子的資料。
照夜玉獅子通體雪白無雜毛,脖子周圍鬃毛濃密如雄獅,夜間可散發銀白色光芒,月光下更顯絢爛,故得名“照夜玉獅子”。
照夜玉獅子幼年性格暴烈如獅,成年後逐漸溫順,常常因爭鬥被逐出馬群。
其血統源於西域大宛國,是古代罕見的千裡馬,日行千裡,被視為“極品中的極品”。
照夜玉獅子的另一個名字“白龍駒”,彆名賽龍雀,是江月瑤所在時空的古代名駒,亦是大景朝千金難買的名駒。
識海裡翻湧的金色字跡灼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大景朝二十年隻現世三匹的極品名駒,去年西夏進貢時竟用三座鐵礦才換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