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香氣得掐破了掌心,忽見江月瑤踉蹌著扶住窯爐,“奴家這就去投河……”
江月瑤作勢要往溪邊跑,特意讓山風卷起後腰布料。
褪去贅肉的腰臀反倒顯出彆樣風韻,宛若新雪堆就的玉山將傾未傾。
裡正慌忙阻攔,且不說他有沒有被江月瑤的美色吸引,今日他來隻是想收點田稅可不想鬨出人命。
反觀江月瑤笑出了聲,她太了解金桂香這樣的人物了,所以她故作嬌媚姿態想要氣死她。
金桂香是典型的雌競選手,從原主的記憶裡就可以窺見一二。
她得意地笑了笑,朝著金桂香吐了吐舌頭。
眼見江月瑤無比囂張,金桂香咬牙跺腳,當即給了昏了頭的李大馬一腳,叫嚷著她私開瓷窯非要重重處罰她。
“江氏私開瓷窯鐵證如山!”李周氏三兒子李大馬突然掄起鐵錘,朝著窯爐旁的陶坯堆砸去。
泥坯飛濺間,江月瑤袖中弩箭已抵住他肘彎要穴,麵上仍掛著淒楚神色:“三弟仔細手疼,這窯裡燒的可真不是瓷器。”
她突然掀開窯頂青磚,熾熱白煙裹著生石灰的刺鼻氣味衝天而起。
裡正官靴不慎沾了窯灰,瞬間被腐蝕出銅錢大小的破洞。
眾人驚慌後退時,江月瑤將整筐石灰粉全都鏟了出來。
“這全都是修葺房屋所需要的石灰粉。”江月瑤笑著攔住身後的工匠以及三個崽崽,“民婦不過為了節約成本而已,怎就成了私開瓷窯?”
江月瑤轉身對著裡正盈盈下拜:“民婦是李家村的人,原本就應該繳納田稅,如今願捐一兩白銀充作我家三年的田稅,隻求大人莫聽信讒言。”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原本還等著看一場熱鬨,此刻卻都有些不知所措。
裡正收了銀錢,心裡盤算著這一趟也算收獲頗豐。
他抬眼看了看江月瑤家的院子,確實沒有私開瓷爐的跡象,人家正常的修葺房屋合情合理合法。
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便也不想再多生事端,於是大手一揮,帶著官兵們撤退了。
倒是李周氏一家站在原地仍不肯離開。
李周氏那滿是皺紋的臉扭曲著,眼神中透著不甘與怨毒。
她看著江月瑤,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母親,他們都走了,你們還不走嗎?”江月瑤麵無表情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灰,繼續分解菜板上的獐子肉,動作嫻熟而冷靜,好似眼前的一切紛爭都與她無關。
“賤婦,我二哥的錢你就這麼大方地拿給裡正了?!”金桂香氣得渾身發抖,原本精致的妝容此刻也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她揚手就要往江月瑤臉上招呼,那架勢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這一巴掌上。
江月瑤一點不慣著金桂香,她眼神一凜,反手扣住金桂香的手,另一隻帶著血漬的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給她扇倒在地上。
金桂香慘叫一聲,狼狽地跌坐在地,頭發也散亂開來,模樣十分淒慘。
她這一巴掌挾著獐子血的腥氣,扇得金桂香鬢邊珠花都歪斜了。
李周氏見狀,頓時像炸了毛的母雞,尖叫著:“都給我上,教訓這個賤人!”
李大馬和幾個李家的子弟一擁而上,朝著江月瑤撲了過去。
一直在旁邊聽從江月瑤安排默默看著的大郎和四郎,毫不猶豫地衝到了母親身前。
大郎雖然年紀尚小,但會一些拳腳功夫,他揮舞著手中的砍柴刀。
四郎則緊緊握著手中淬了毒的暗器,江月瑤眼神冰冷,悄悄地把自家四郎拉到自己身後。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鬨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