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牧剛出洞口,一股翻滾的灼浪就迎麵襲來,這種火熱的空氣令人極為不適,比當初他在樹根下的那會至少升高了三十度以上.
頭頂依然是三款大小不一的太陽,此時正散發出刺目的強光,無法直視,難怪就連嘯縱山林的凶禽彪獸也要趴窩避熱.
再熱也得走,他沒有荒林野獸趴窩的資本,反手從後背取下藤編草冒戴在頭頂,環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就匆匆上路.
或許是因為炎襲的原因,整個山林在燥熱中頗為寧靜,偶有幾聲鳥獸的輕鳴掠過.
這種原始山林,雜草荊棘遍地,彆說是他一個人,就是千百人在這裡麵也會失去蹤跡.
為了儘量不撞進那些可能被野獸搭了窩的地方,在保持方向的情況下,他會儘量走草叢稀疏,視野開闊的地麵.
一棵棵數十人才能合抱的參天之木被甩在身後,這種緊張情境下的拚命趕路,時間過得飛快而不自知,一個時辰之後,不知不覺間已經喝下去兩筒山泉,喉嚨裡卻還是像要冒火一般.
雖說炎襲天氣多數的獸類喜靜,那也隻是多數,依然會有少數的獸類遊走奔獵於山野穀脊之間,就剛才一會時間,已經碰到了兩股小型獸類,在荊棘樹藤之中相互撕咬.
所謂的小型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相當可怕的猛獸了,隨便一頭的腦袋也比他的腰腿更加粗大,他故鄉藍星上的猛獸在這裡顯得如同小貓小犬一般溫柔.
有一種長尾白紋的豹頭獸,長達丈餘,追咬著一群猴頭類動物,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爬躍到了一棵七八十丈高的樹冠頂部,長尾卷動間,十數隻猴頭獸慘遭虐殺,凶殘的揮舞著血腥四濺的利爪.
星牧頭皮發麻,生怕盯上,絲毫不敢停留,強忍著疲累的乏體繞道狂奔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炎襲的力度似乎越來越強,星牧有種自身都要開始燃燒起來的錯覺,所帶的三個水筒中已無涓滴之水,喉頭幾欲裂開一般.
迷迷糊糊之間,一片青翠欲滴的果子闖入眼簾,星牧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紮頭衝去。
可他剛剛闖進,就覺雙眼一暗,一股奇怪的氣味直鑽肺葉,下一刻意識就完全失去控製,一頭栽倒在草叢裡.
……
星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木製房屋的木床上,軟被壓身,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溫暖,讓他身心極為舒適,就像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屋子裡有窗,外麵已經是黑夜,奇特的是這裡的月亮也不是一個,僅窗口的視域範圍內就有五六個之多,顏色多樣,大如銀盆,小或杯口,明如輝玉,淡若毫光.
漫天明耀的星辰與數月同輝,齊掛諸天,澄澈如水的天空亦有淡雲霞色,宛若童話.
儘管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兩個多月,還是第一次這樣安心的欣賞這片夜空.
先前他隻敢縮在巨木的底部縫隙,不敢露頭,之後進了礦洞,暗無天日,並沒有在夜晚時分出過礦外.
月亮的清輝穿過窗口,照射到他的手背上,他有一種感覺,好像這些月輝與家鄉的月光不是完全相同的一種東西,似乎多了一種異樣的東西在其中.
星牧稍稍一挪動,察覺到頭部有輕微的痛感傳來,抬手摸去,已經包紮了棉質感的布帶.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在深夜,暫未聽到人語聲,他心下琢磨,要不要繼續裝啞巴,否則要是有人問起來曆,他還是難以說清.
可如果不說話,他又憑什麼說服這裡的人將他留下來呢?
以他目前的狀況,再亂闖亂撞,十條命也不夠丟的,因此得儘量找一個借口留下來,先了解清楚這裡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道,最好能謀求到一個長期落腳的地方.
無論如何,生存都是他第一位的考慮,誰叫自己是上天的棄兒,外無絕世之寶,內無蓋世神訣,妥妥的廢渣一枚.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甚至有些惱火自己為什麼摔的是頭而不是腳,要是摔斷了腿,連借口都不需要去找了.
就在他胡亂瞎想的時候,一個兩鬢斑白,短發短須的老人推門而入.
或許是這裡的人個頭都普遍高大,老人竟也有兩米多高,眼神銳氣內斂,目光明湛,頗有幾分長者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