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道黑影從山林中暴躍而起,重重的砸落在山岩之上,將兩三丈長的岩石體壓的稀碎.
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猙獰囂跋的猛獸.
此獸長約丈餘,虎頭豹身,白色雲紋狀的斑紋布滿全身,極其強健的四肢昭示著它的威猛,頭部似有血跡,一對眼睛如藏紫焰.
這等生猛猙獰的凶獸他還從未見過,哪怕體型不大,顯然比長尾白紋豹要威風強悍的多.
獸類並非越大越強,體型隻是力量的一個方麵,在這裡對靈氣的吐納駕馭,才是根本的力量之源.
這凶獸落地之後,另一個黑影也是緊跟著淩空壓來,手持一柄晃閃靈光的長劍,這是一個少年,年紀看著比金鑼要小,雖然被雨淋的通透,卻是絲毫未影響他的淩厲攻勢.
這少年頭束銀色發冠,穿的是銅絲軟甲,眼神寒傲,正是戰意如潮之時.
爆閃靈光的長劍,在這陰暗的天空之下格外的顯眼,長劍劈下,氣勢如風,將自身周圍的雨線幾乎完全攪動,直指凶獸的頭部.
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打了多久,這凶獸自然也是極強,獸掌一拍,將可斷石木的劍勢蕩開,反身撲殺.
一劍未成,少年往後暫退,避開凶獸的反撲,再次揮劍.
一人一獸,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此處橫掃的七零八落,零散的幾棵大樹倒了一片,星牧在礦縫裡大氣不敢出,心裡卻是憋了一股無處可泄的惡氣.
想都不用想,他布設的陷阱必定被破壞的一乾二淨,絕無幸存之理.
最惱火的是他還必須紋絲不動的躲藏起來,生怕被誰發現,像屠氏村那樣樸質善良的村民豈能多見.
野外獸類的戰鬥,往往不會固定在一個區域,很快這頭凶獸就往彆處躥走,一路嗷嗷怒嘯.
星牧不是什麼高手,倒也發現那少年的戰力應該還不如那條凶獸,隻是少年所用的武器,還有身上的裝備足夠強,能反壓凶獸一籌.
明顯有幾次凶獸的獸爪連續掃在少年身上,竟然隻是將少年擊退,而無法將其重創,甚至無法挫敗少年的搶攻.
等戰場轉移的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之後,星牧才敢鑽出礦縫,果然,之前布置的所有陷阱都損毀殆儘,各種器具碎了一地,無法再使用,相當於宣告了他的這行目的又一次完敗.
數個時辰之後,雨勢轉小,他騎著百蹲子心情沮喪的穿過下嶺村,發現下嶺村外圍的一側,有很大一片區域受到了較為嚴重的破壞,與他的陷阱遭遇一模一樣.
儘管下著雨,下嶺村的主石牆之上,依然站滿了嚴陣以待的武者,神情嚴肅,衣衫儘透,眼含憤怒之態.
星牧沒有停留,很快從下嶺村旁邊插了過去.
他沒有特意跟著戰鬥痕跡行進,卻還是一路看到被破壞的各種殘跡.
遠離下嶺村十多裡之後,他再次聽到了獸吼的聲音,正是那條凶獸,隻是這聲音帶著幾分悲鳴,聲勢驟減.
好奇心到底還是牽引著他往戰鬥的地方行去.
現在反倒不用擔心什麼阿貓阿狗來偷襲他,一般的獸類早就被這場人獸之戰嚇的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翻過兩道穀嶺,果然看到了那少年與凶獸.
此時那頭凶獸的身上布滿了傷痕,血跡斑斑,有一條前腿明顯被少年的長劍砍傷,難以招架.
把百蹲子栓好,星牧小心的潛了過去,想一觀最後的勝負.
很明顯這少年不是想要殺掉這條凶獸,而是要活捉,跟他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要抓一條稱心如意的坐騎.
想想人家的抱負,他念想的那種赤斑豹基本算是垃圾了,十頭赤斑豹一起上,也不夠這頭凶獸幾巴掌的.
凶獸雖然無力再逃,這少年能不能降服它還在未定之天,很多獸類寧死也不會屈服,直到戰死.
星牧也不敢太接近,遠遠的躲在深長的雜草叢中.
又是一柱香的惡戰,凶獸終被打趴,無力再戰,少年也停下了攻勢,不知道從哪裡掏出數枚丹藥塞入嘴裡.
這就是武修的優勢,可以不斷的通過各種靈丹靈藥補充消耗,而獸類卻很難,隻能一直蠻戰到底.
補充了一定的體力,少年丟出一根套獸繩,將凶獸的脖子和頭部整個套住,綁在大樹之上,之後才倚坐在石塊上,用一塊白布將劍身的血跡抹除插在地上.
清透的雨水沿著少年的長發滴落,又順著他俊冷白皙的臉頰流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對著凶獸自語道:“哎~!早知道雲紋瞳虎如此頑硬,我就該聽從許伯之言,怎會白白浪費數十枚上好靈丹,好在到底是給降住了.“
“也未見得吧!“
一個陰冷的聲音悄然出現,不單是這少年,就連躲在暗處的星牧也是不自覺的後背發涼,他躲在草叢裡,可是一刻也沒有錯過的盯著那片區域,完全沒有注意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隻見一個帶著頭套,僅露出眼睛的黑衣人落在了這少年身後,手裡也握著一柄晃眼的長劍.
星牧暗想,這人如果不是速度太快,就是跟他一樣早就躲在了某個地方,如果是前者,那還好點,要是後者,誰敢說這人就沒有注意到他潛藏進來?
想到這種可能,他心裡就一陣發麻,暗恨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摻攪進來,弄的進退兩難.
“你是誰,為何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