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過了飯點,這個時候並沒有多少人。
裴景旭和樊榆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思硯,隻有聶南深暗如陳墨的目光落在言晏身上,並未說話。
“沒想到曾經堂堂的關家名媛落魄後就隻能卑賤到這種程度,”是氣急了,秦思硯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關言晏,我以前真的是高估了你。”
丟下這句話,秦思硯轉身就要走,卻被裴景旭拉住,“小硯,你彆誤會,”他著急的解釋,“我和她現在隻是普通朋友……”
“景旭,”秦思硯沒有看他,清冷的聲音掩不住紊亂的氣息,“如果你真的和她沒什麼,你有什麼理由要瞞著我?”
她側首掃到言晏臉上的表情,卻隻見氣質靜謐不見狼狽的女人正淡笑的看著他們,胸腔的怒火一下升上,那模樣太過坦然,坦然到仿佛他們之間就算真的有什麼也不屑向她解釋的地步。
她咬著唇,仿佛下一瞬就會把唇咬破,終於看向麵前的男人,“又有什麼樣的理由,”抵不上楚楚可憐的是強撐倔強,“是需要由關小姐來告訴我你們之間有過一段我不知道的過去?”
自問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今天換做是彆的女人,她也會相信他們之間隻是普通朋友,可那個人偏偏是關言晏。
前一秒他們見過麵卻裝作不認識的欺騙她,後一秒就拿著婚契向聶南深逼婚的女人。
在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的空隙,秦思硯已經邁出了步子,裴景旭還想要追上去,袖子被一道微小的力道阻止,“景旭。”
“關言晏,”裴景旭回過頭瞪著她,冷冷的質問,“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整個江城還沒小到他們吃飯都能遇上的地步,時間也沒準確到秦思硯剛好看到最容易讓人誤會的份。
她抿著的唇沒有解釋。
裴景旭用力的將手抽出,“這樣下作的手段,虧我還對你心存愧疚,”像是被她碰到都是極惡心的一件事,“我很慶幸今天你讓我看到這麼令人反胃的一麵。”
言晏收回的手重新放回身側,聞言指尖嵌入掌心的同時又拾回了泠泠淺笑。
“裴景旭,”她叫他的名字,“愧疚隻是安慰自己的借口,”言晏靜靜的看著男人嫌惡的側臉,柔和的聲線轉眼變得溫涼,“至少這樣,咱們扯平了,不是嗎?”
裴景旭離去的背影猛然一怔,薄唇緊抿下像是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言晏略失神的目光還未來得及收回,下一秒,淩厲的掌風突至眼前。
不管怎麼說,她今天這樣平白無故的利用秦思硯和裴景旭確實是她的不對,更彆說秦思硯在這段戲裡還是個是被她拖累的無辜受害者。
剛才秦思硯的那個巴掌,說是歉意也好,愧疚也罷,她都沒有理由還回去,但樊榆……
在力道落下的瞬間已經抬手攔住,她看著麵前的樊榆冷笑,“要出氣剛才秦小姐也已經動手了,這一耳光樊小姐好像沒有理由能扇到我臉上?”
“打你這種不要臉的小三還需要理由?”手被攔住,樊榆鄙夷的看著麵前滿臉都寫著假惺惺的女人,“關言晏,你就是因愛生恨嫉妒小硯,我打你都是輕的!”
不要臉的小三,不檢點的渣男。
真是熟悉的詞。
緋色的唇緩緩勾起嘲弄,言晏退後了一步盯著麵前稚嫩的女孩,腦海裡浮現的卻是與其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希望樊小姐能記住今天所說的話,”嘴角染染的笑意變得薄涼縹緲,“人犯下的罪孽,遲早都是要還的。”
“哼,你說得沒錯,”樊榆不以為意,堪堪冷笑伴著惡劣的諷刺,“關言晏,我等著你遭報應的那天!”
年輕的女孩跟著甩手離去,隻有報應二字清晰的落到耳裡。
眾人離去,聶南深一身西裝革履仍舊風度翩翩的站在那裡。
言晏睜著的杏眸中映出男人英俊而又沉默冷然的臉龐,多年之後再想起,才知道後來她與這個男人之間的所有糾葛,不過全應了那兩個字。
“原來他就是當時把你丟到流氓堆裡的男人,”先前的鬨劇仿佛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但仍抵不住那低醇嗓音中溢出的冷意,“眼光確實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