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歉意的看向沉默不語的女人,“這件事我在家已經好好教育過小榆了,”再次誠聲道,“作為補償,關於繆行長和今天的輿論報道,我會解決乾淨。”
男人臉上從頭到尾都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上的動作正專心的切著一塊鵝肝,“可是怎麼辦,我太太被人欺負了,我這個做丈夫的,”將切好的一小塊肉放到言晏盤中,緩緩的道,“總想給她討點什麼回來。”
從話語到舉動,落在彆人眼裡從頭到尾都是說不出的寵溺。
言晏握著銀具的手緊了緊,微垂著的眸盯著盤中的鵝肝,果然不喜歡的東西還是不喜歡,表麵看起來再可口到了口中隻有自己知道味道。
她突然放下餐具,緋色的唇緩緩勾出一些淺淺的弧度,帶著一些嬌嗔的抬起頭來看身旁的男人,“南深,你是想幫我把受到的委屈都討回來嗎?”
黑白分明的眸就這樣望著他,唇角淺淺的笑和溫軟的嗓音好似真的受到了多大的感動。
是很感動啊,聶公子竟然願意為了她得罪樊家?
聶南深低頭,“討回來的話,”唇畔染出徐徐寵溺的笑意,“你要怎麼謝我?”
“大概啊……”她睜著的杏眸水靈靈的,微微一轉狀作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擺出一張十分明豔的笑容,“以身相許夠不夠?”
男人低低的笑出了聲,極好聽的聲音在這樣的氛圍裡好似因這一句話連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他要怎麼說這個女人?
前一秒還對他愛答不理,下一秒綿裡藏針的本事倒是不錯,有一下沒一下的出乎意料,再來暗裡諷刺一句,這麼會逢場作戲不去做演員都可惜了。
樊榆看著二人從頭到尾旁若無人的親昵曖昧,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關言晏,我都已經準備給你道歉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她的聲音裡儼然帶上了哭腔,“我承認那天是想要教訓你一下,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再說你最後不也是因此巴巴的纏上了南深哥哥嗎?”
她就不信那天就算她沒有下藥關言晏就真的不會和繆振生發生什麼,現在無非就是關言晏正好拉她做了個墊背的,非要什麼都賴在她的頭上!
言晏表情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好像是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笑了一聲,“如果不是樊小姐,聶公子可能還不會真的想要娶我。”
說完便收回了視線,語氣聽不出喜怒。
言晏看著麵前幾乎隻吃了兩口的鵝肝,還是沒什麼胃口,慢條斯理的拿著餐巾擦了擦嘴,也不大想繼續插在他們中間繼續這個話題,興致懨懨的找了個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間。
聶南深看著女人起身離開的背影,墨眸微微眯起,這句句帶刺的模樣,怎麼好像不止是針對他的?
洗手間。
鏡麵中映出女人姣好卻臉色有幾分蒼白的麵容,言晏最終深吸了一口氣,才低頭打開水龍頭不緊不慢的洗著手。
最後又重新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補了個淡妝,看了下表,十分鐘左右,他們要談的事應該談得也差不多了。
將洗手台上的東西收拾好,轉身就撞見剛從外麵走進來的女人。
淺淡卻精致的妝容,如果是不認識的人,很難辨出她的年齡。
“看來樊太太與聶公子已經交涉好了,”她低頭看了眼手表,依舊是先前見到她們時的微笑,“聶公子應該還在等我,那麼……”
“言晏,”良黎突然叫住抬腳就欲離開的女人,一雙好看的眉從進來開始就緊擰著。
言晏停住腳步,側過臉視線卻並未落到女人身上,唇角勾著禮貌清淺的笑,“請問樊太太還有什麼事嗎?”
語氣中刻意的疏離卻不難聽出來。
良黎看著女人在明亮燈光下彬彬有禮的笑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來到她麵前,直視著她,“言晏,你和聶南深是怎麼回事?”語氣充滿質問,“難道真和他說的一樣,你要嫁給他?”
哪怕之前聶南深就有提到過,但那個時候她也並未太上心這件事,畢竟有錢的公子哥,想要玩玩落魄名媛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也許吧。”言晏淡笑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聲音低低淺淺的像是在敷衍。
到這一刻一直在江城以慈善之仁讓人讚不絕口的良黎終於生了怒意,“關言晏,你對那個男人了解才多少你就要嫁給他?”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還是你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是真的愛你才會想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