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警官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將身後的病房門關上後走到靠在牆邊的男人身旁,看了一眼自己剛才記錄的東西,無奈的道,“那些家夥咬緊了口,都說那天在城北的騷動隻是一群混混鬥毆,沒有看到陸驍的蹤跡。”
詹聿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裡的煙,起身往外走去,俊朗的臉被青白色煙霧拉得有些模糊,“其餘幾家醫院都查過了?”
“查過了,除了陸驍本人,暗夜的幾個人倒是有了點眉目,”葉琅跟上,將剛記得密密麻麻的小冊子遞給他,“正好也在這家醫院。”
男人將咽刁在嘴裡,接過手冊一一翻過,葉琅看著他,又道,“而且,有目擊者說那天在城北那邊,好像也有人看到了類似樊太太的身影。”
詹聿從手冊中抬起頭來,有些訝異,“良黎?”
葉琅點了點頭,神色也幾分疑惑不解,“但是這些小混混也隻在電視上見過樊天逸的那位太太,再加上那天形勢混亂,不好確定真假。”
詹聿一雙眸微微眯了一下,因為剛調查的那幾個重傷的小混混是在一樓的急診室,醫院大廳又正是人來人往的地方,詹聿剛回過頭,迎麵就撞上了一道匆匆人影。
“抱歉……”
“對不……”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皆從對方聲音聽出一絲熟悉,旋即抬頭。
梁元原本凝重的臉色立馬愣了一下,他因為匆匆趕過來,此時額間都滲著細細的汗珠,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旋即若無其事的揚起笑臉,“喲,這不是咱們詹警官嗎?好巧。”
詹聿同樣也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會遇上梁元,看了他和他身後一乾同樣神色緊張的助手一眼,微微眯起眸,然而還不待他說話,梁元率先反應過來,麵不改色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哦,正好來探望一個委托人,”將手中的文件抱緊了一些,先前那副忙裡忙慌的模樣已然不見,他不著痕跡的笑著試探,“詹警官來這裡又是?”
詹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公事。”
梁元心底一驚,但臉上仍平淡無波,那無框眼鏡下的雙眼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對方的兩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嫌疑人,”討好的語氣仿佛隻是在同他隨意寒暄,“居然還勞駕詹隊親自出馬?”
身旁正好有個垃圾桶,詹聿冷冷淡淡的俊臉似乎笑了一下,“據我所知,一般的訴狀好像一直都是你律師所的人出麵。”
他將手裡的煙頭摁在桶蓋上掐滅,抬眸果然見到梁元已然有幾分變化的臉色,同樣不鹹不淡的笑著,“看來梁大律師是接了一筆大單子。”
梁元眼角一抽,這悶騷狐狸眼力見倒是不低,但還是不敢讓其看出點什麼,忙岔開了話題,“我們這種靠跑業務吃飯的,可比不上您那公務員的鐵飯碗,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為的好,”他嗬嗬笑了兩聲,眼睛瞟到其後方的電梯,“那麼就不打擾詹隊工作,我先去忙。”
然後微頷首,轉眼忙領著一堆人往電梯內走去。
一旁的葉琅望著那著急離去的一行人輕嗤了一下,“這家夥話倒是說得好聽,就不知道這次手底下是收了多少大企業的賄賂金。”
詹聿仿佛沒有聽到葉琅的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聶南深去了沙特出差。”
正好是中午的午飯時間,言晏剛和方婉婁明澤兩人一起吃完飯走出餐廳,讓方婉二人先到車上等她,自己走到一邊,“嗯,怎麼了?”
“他沒告訴你他回來了?”
聞言女人微微一愣,從他去沙特到現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們都沒有再聯係過。
言晏咬了咬唇,看著已經將車開到麵前的方婉二人,低聲的道,“沒有。”
詹聿同樣也沒有想到,一雙眉微擰,若有所思的望著那一溜煙鑽進電梯的男人,最後被電梯門緩緩隔絕在視線內,才緩緩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醫院。”
醫院?
他們吃午飯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言晏打車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左右。
期間打了喬秘書的電話無人接聽,最後又打了幾遍聶南深的電話,仍是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原本抱著沒有多大事的心卻在此時急速沉到最低點。
言晏坐在計程車後麵,捏著手機的指尖不斷泛出白色,臉蛋更是白的毫無血色。
前麵的司機看了,不由擔心的出聲,“小姐,你沒事吧?”
言晏將頭埋在雙手間,額頭抵著手機,仿佛沒有聽到司機的聲音,滿腦子隻有那天半夜她打過去卻一直無法接通的電話聲。
明明詹聿隻說了他可能在醫院,甚至都沒說過到底是不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但莫名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彌漫心間,一下下絞得神經不安。
就在這時,一直貼著額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言晏看到上麵不斷跳躍著的兩個熟悉的字眼,一下坐直了身子,想也沒想的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