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視線落在前方,“他的事我勸你不要管太多,免得折了夫人又賠兵。”
路潞漂亮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怎麼,您擔心我找她麻煩?”女人站在那裡,冷風一陣一陣,幾縷長發被吹來貼在臉上,那笑容讓一張絕美的臉更顯出幾分清冷的冷豔,“如果我說我偏管呢?”
聶南深側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淡淡吐出四個字,“看你本事。”
看她本事?
路潞像是被逗笑了,她一個勵誌要做白蓮花的弱女子哪兒來的什麼本事?
她退後了一步,這次視線倒是落在了副駕駛上,“那麼關小姐,我也勸您一句。”
言晏看了過去,隻見到女人挑著好看的唇形似挑釁般的道,“管好自家的男人,免得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挖跑了,”像是擔心被誤會,她無奈的聳聳肩,“當然,我可不會做那麼缺德的事。”
黑色世爵消失在道路儘頭,直到徹底看不見影子,站在原地的路潞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巴巴的裹著外套往彆墅內跑了。
這大冬天的風度頂個屁用。
回市區的路似乎比來的時候更顯得安靜。
聶南深下意識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卻發現從出來到現在她都隻是看著窗外出神,就連剛才路潞出現的時候她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雙手輕易的掌握著方向盤,聶南深薄唇微抿,“我和她沒關係。”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之前的沉寂,言晏回過神來看他,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我知道。”
聶南深搭在方向盤上的骨節不由收緊,一張臉仿佛都跟著這句話沉了下來。
沒注意到男人的變化,言晏看著手中從昨天開始就沒亮起過的電話,突然道,“自從當年聶叔叔出事之後聶爺爺就下了嚴令不準和黑道往來,聶南深,你就不怕聶爺爺真的廢了你麼?”
二十多年前聶家還在道上的時候就樹了不少敵,後來遇上了一次軍方的大規模圍剿,整個黑道和軍方都死了不少人,當時因為這件事實在鬨得太大,再加上一部分政界高乾也參與了進來,所以整件事都被上麵壓了下來。
如果不是當初的參與者,二十多年過去的現在很少有人會知道這些事,她也是一次無意間才聽安蘇提起過,不過安蘇在那之後也出了點事,詳細的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聶南深好像壓根不在意,“你到底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我不能幫你找到關珩?”
那語氣中的嘲弄她聽出來了。
她看向窗外,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語氣也跟著淡下來,“如果你不願意,我姑姑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車輛突然停下,他嗓音低沉的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關珩是你唯一的親人,我答應過你就絕對不會讓她出事,”他看向她,唇角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眸色愈發深暗,像是要從她眼裡看出點什麼,“可是言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並不是那麼信任我。”
她抿起唇,好半天才反問,“你覺得我不相信你嗎?”
相信?如果她真的相信他,就不會大半夜還跑出去找詹聿,更不會……
聶南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言晏,我們已經結婚了。”
夜晚,言晏洗完澡回到臥室,床上仍是那套乾淨的被褥,毫無男人回來過的痕跡。
兩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事,聶南深像是在竭力的想要證明什麼,每次她打電話的時候都隻能聽見他在忙,忙著公司的事物,忙著查關珩的消息。
一絲內疚從心底湧上,她明白的,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言晏站在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過去,然後手機屏幕已經先一步亮起。
“是我。”
很容易分辨的聲音,言晏心底一緊,“池騫沒?”下意識的問,“找到我姑姑了?”
話剛出口她才發現不對,如果池騫沒有了她姑姑的消息,第一個該通知的應該是聶南深,而不是特意找上她,還是在淩晨一點。
但男人也沒有否認,隻是透過手機都能聽出其中的冷漠,“關小姐還沒提出能給我什麼。”
他沒說到底人找沒找到,但前提是,就算是找到了,她確實得先給他滿意的報酬。
當然,她不認為池騫沒這樣的人所要的報酬會是多大的一筆錢。
言晏半磕著眸,視線落在那深色的床被上有過短暫的沉默,然後抬起頭,“你想讓我離開他?”
她現在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好像能給他的隻有這個。
“聰明人。”
言晏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鐘,突然就笑了,“這可真是俗套又狗血的戲碼。”
那邊嗓音仍是淡淡的,“俗套和狗血都來自於生活。”
她眯起眸子,“據我所知,你們之間從不過問對方感情的事。”
窗戶前的男人掀開了窗簾一角,視線落在花園中女人的身上,語調沒什麼變化,“打聽得還不少。”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梁元,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其他要知道點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也不是難事。
“為什麼?”她懶得去猜對方的想法,言笑晏晏中帶著點挑釁,“或者來個更狗血的,池老大不要告訴我你是看上我老公了?”
男人放下簾子,“作為他的好兄弟,不想看到他浪費時間,”漠聲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我想關小姐應該也知道,南深對聶家那個養女很不錯。】
這是掛掉電話前,池騫沒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言晏一把扔掉手機,疲憊的倒在床上,剛洗完的頭發散落在床單上,心底愈發的煩躁。
池騫沒……秦思硯……
她看著天花板,手指用力的揉著發疼的腦袋,試圖驅除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現在該想的,是明天的事。
……
江城最大的地下拍賣場,昏暗的光線從舞台上透露出來。
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將人帶到最前排的位置說了句稍等便退了下去。
年輕的女人長發編成辮子攏在左肩,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黑色手套下的雙手規整的搭在腿上。
人剛坐下,舞台上的燈光便啪的一聲亮了起來。
言晏看了過去,整個偌大的舞台隻擺放了一張椅子,精致的五官淡淡然,“人已經到了,陸先生不打算出來見客嗎?”
人未現聲先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極大的空間中顯得空曠,伴隨著的還有鼓掌聲,“關小姐果然言而有信,竟然真敢一個人過來。”
身穿長皮風衣的男人出現在視線裡,言晏有過一瞬的驚訝。
二十出頭的男人,陰柔精致的五官更是出乎意料的年輕。
沒錯,精致。
從小生活在貴族圈裡,身邊從不缺容貌出眾的佼佼者,但饒是聶南深詹聿亦或是池騫沒,與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質都截然不同。
陰柔精致到給人一種無端陰冷的感覺。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打聽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大概走在街上她也隻會將對方當做一個樣貌極好的小混混。
導致哪怕已經猜到,她還是不確定的開口,“你就是陸驍?”
“嗯哼,”男人微挑起眉,走到舞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左耳上那顆血紅色的紅寶石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光,有種偏妖孽的痞氣,似笑非笑,“怎麼,關小姐看著我不像?”
並未在意男人語氣中的調侃,言晏視線掃了一周,發現就連之前的保鏢都不見了,整個拍賣場出了他們和男人身後的服務員沒有其他人,她淡淡的開口,“人呢?”
陸驍吊兒郎當的靠在椅子裡,搭起一條腿點燃服務員為其點上的雪茄,笑笑,“關小姐這麼著急,就不怕我是在誆你?”
偌大的空間,台上和台下就有不短的距離,但也因為空曠能清楚聽見對方語氣中的調侃,“陸先生手掌整個暗夜,有必要誆我嗎?”
“是沒有這個必要。”
男人笑了一聲,隨著優雅的打了一個響指,身後那巨大的顯示屏上驟然打開。
是一段封閉密室的視頻,畫麵裡四十多歲的女人雙手被束縛在椅子上,一頭利落的短發下雙眸緊閉,看樣子像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姑姑!”
視頻不過十幾秒便自動暫停,言晏一下站了起來,再是強作鎮定到了現在也掩不住臉上的怒意,“我姑姑現在人在哪裡!”
男人吐出一口煙圈,陰柔的五官釀著痞氣的笑,“你放心,關總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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