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不答應他?”言晏看了她一眼,也給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酒,淡定的陳述,“你喜歡他正好他也想結婚,那就結婚,安蘇,這沒什麼不可以的。”杯中的液體在燈光下呈現出好看的顏色,“未來的所有事都充滿不確定性,你沒有必要為了不知結局的未雨綢繆而葬送眼前的唾手可得。”
“也許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像你想的那麼糟糕。”
安蘇緩緩睜開眼,看著頭頂刺眼的燈光一陣眼澀,像是清醒又像是醉得不輕,嗓音更是低不可聞,“可是,如果有一天突然發現,從他接近你開始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圖謀不軌精心算計……”
那眼底的神情是失落還是什麼,言晏看不懂,彼時也沒能理解什麼是從接近開始,都是精心算計。
有些事,隻有自己經曆過才知道。
剩下的話安蘇沒有說完,言晏就見她重新閉上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然後還是拿起包坐了起來,表情依舊恢複了一貫的隨性慵懶,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起身對她嬌懶的笑,“走吧。”
剛站起來,女人身子就歪了歪,言晏立馬去扶她,“不等他們了嗎?”
安蘇晃著腦袋,軟軟喏喏的,“不等了,頭疼。”
她今天是真的喝了不少,走路的時候步伐都很不穩,更何況她還穿了高跟鞋,如果不是扶著她女人看上去很容易就會摔倒。
“那好,我先送你回去。”
言晏知道她心情不好,喝了這麼多酒再呆下去就算不出事事後她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於是扶著她往外走,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言晏才想起自己的包沒有拿,正好這時候馮恒回來了。
大概是見她一個人扶著有些費力,上前搭了把手,“你們這就要走了?”
“嗯,馮少你幫我扶她一下,我回去拿個包。”
“好。”
言晏看了一眼,還是放心的鬆手往他們先前的位置去了。
剛才還勉強有幾分清醒的女人現在已經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馮恒扶著她,擔憂的問,“安蘇,你還好吧?”
“沒事啊,”醉了的人最聽不得彆人說她醉,安蘇揚起臉朝他笑,明豔而年輕的臉帶著醉後的嬌媚,鶯鶯笑著,“不信你看,”鬆開他的手,故意的往前走兩步,“我這不還好好的……”
幾乎是剛走出兩步,安蘇整個人都往一旁偏去,馮恒一驚,連忙要去扶她,那手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馮恒踉蹌了兩步,然而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重量突然就消失了。
安蘇整個人被扯進一片溫暖堅實的胸膛中,模糊間隻聽到異常熟悉和暴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聶安蘇,你他媽活膩了是不是!?”
不過是拿個包的時間,言晏再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剛才的位置倒在地上準備爬起來的男人,她一驚連忙跑了過去將人扶起來,“出什麼事了?安蘇人呢?”
男人青澀的臉上已經掛了彩,他感覺那一拳都快把他下巴骨骼打錯位了,憤怒的吐了口血,“媽的,衝出一個男人自稱是安蘇男朋友,把人帶走了!”
男朋友?
言晏臉色一變,立馬拿出手機撥了安蘇的號碼,連著兩個無人接聽,直到第三個響到一半突然就被掐斷了。
她頓時慌了,安蘇現在已經處於喝醉了的狀況,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很容易出事。
她看著手裡被掛斷的電話,臉色有些難看,“那男人長什麼模樣?你認識嗎?”
“不認識,生麵孔,不過我聽安蘇叫了他一聲什麼紀爺,”比起言晏的凝重他顯得更加疑惑,“那人真是安蘇的男朋友?”
“不可能,安蘇沒有男朋友。”
如果有,安蘇不可能不告訴她,今晚也不會刻意來這裡買醉,“他們走了多久了?”
“不久,五分鐘左右。”
五分鐘,還來得及。
她拿著手機一邊繼續撥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馮恒揉著疼痛的臉跟在她後麵,雖然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他很氣憤,但是看到女人著急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安慰道,“我看安蘇應該是認識那人的,如果真是什麼圖謀不軌的,他不至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敢把安蘇帶走,關小姐你不用太著急。”
如果安蘇是清醒的她當然不至於這麼著急,關鍵是安蘇現在意識不清楚,對方又來曆不明,她怎麼能不著急。
雖然憑聶家在江城的勢力,很少有人敢對她做什麼,但安蘇以前也不是沒有被變態纏上的經曆。
紀爺。
不知為何,言晏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之前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的那個男人。
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聶南深時,一道人影突然攔在了他們麵前,棕發碧眼身材魁梧,身上有著典型俄國人的特征,說著有些蹙腳的中文朝她微笑,“請問是關小姐嗎?”
言晏看著麵前足足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皺眉,“我是。”
“您好,我叫盧卡,”對方很有禮貌,皮膚是常年日曬的古銅色,舉手投足都有種從軍隊裡出現的男人特有的陽剛感,“我是來特意來告訴您聶小姐現在和我家紀爺在一起,讓您不用擔心的。”
“你家爺?”言晏眯起眼,目光很不善,冷冷的諷刺,“這年頭的變態都這麼有格調了嗎?”
一聲不吭把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帶走,事後還刻意派人來讓她不用擔心?
“關小姐放心,我們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聶小姐的事,隻不過是……”他斟酌了下用詞,“嗯……找聶小姐聊聊天而已。”
言晏冷冷的看著他,唇畔弧度嘲諷毫無溫度,“青天白日不找人,大晚上跟蹤到這個地方來把人綁走?”臉色一沉,也懶得再廢話,“所以你們到底把安蘇帶到哪裡去了?”
盧卡看著麵前雖然笑著但語氣強硬的女人,雖然對她的用詞很有意見,但還是好脾氣的解釋,“怎麼能說是綁呢,我家爺是軍人,做不來那麼下作丟男人臉麵的事。”
“衣冠禽獸不會因為職業而把變態兩個字寫在臉上。”
變態……
盧卡嘴角抽了抽,這已經是今天晚上他第三次聽到有人用變態兩個字稱呼他家紀爺了。
臉色沒什麼變化,“待會兒我們會把聶小姐安全送回聶宅。”他看了一眼女人身旁的男人,依舊禮貌的道,“時間不早了,如果關小姐需要的話,我可以負責送您回去。”
明顯男人並不想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被男人耽誤了一會兒,她現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俄國人,當兵的,難道他口中那個紀爺就是安蘇說的悶騷怪?
大概也是因為對方態度不至於太差也沒有什麼惡意的意思,言晏一直懸著的心放了放,但還是很警惕,“好,我可以不追問。”
不說她現在被攔著對方明擺著不讓她去,就算動起手來,她一個女人也沒辦法來硬的,“不過我需要知道你家爺是誰,萬一真的出了事,我總不至於找不到人。”
因為身高原因導致言晏隻能仰頭看他,微抬的下巴透出的氣勢有不明顯的威脅,泠泠微笑,“當然,如果安蘇真的出了事,她哥哥聶南深就算掘地三尺也會把人找出來。”
她在這個時候搬出聶南深無非就是想借聶家的名勢威懾一下對方,畢竟說句難聽狂傲的,在江城還真沒幾個敢得罪聶家。
但男人對於她說的話不置可否,那眉眼中也沒什麼畏懼的意思,而是挺直了背脊報出了自家的來路,很溫淡,“紀容司,俄羅斯陸地聯合軍軍長,剛被調來江城任職軍事顧問。”
盧卡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儘是掩不住的高傲與不屑。
女人溫涼的麵上沒什麼變化,但心底還是不由因這句話震了一震。
這下基本可以確定安蘇喜歡的就是那個男人了,隻是她當初隻聽安蘇說那個男人是當兵的,沒想到官職倒是不小。
當然,她也不認為對方有什麼必要騙她,如果真的打算把安蘇怎麼樣,正常人也不會刻意過來告知她。
“不知道這樣,關小姐可以放心了嗎?”
喜歡後來,無關風月無關你請大家收藏()後來,無關風月無關你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