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分鐘後,裡麵的水聲突然停下。
言晏簡單的擦了下身上的水漬,然後又拿了放在浴室裡的浴袍穿上。
原本以為聶南深放了衣服就離開了,卻沒想到剛一開門,就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男人,她微微愣了愣。
聶南深蹙著眉,“怎麼這麼長時間?”
言晏一隻手還抓挽著濕潤的長發,不明白他這不滿是從哪兒來的,楞然道,“泡了會兒。”
聶南深這才注意到,她身上隻穿了一件鬆垮的浴袍,露出細長的脖頸,深v領下裸露著白皙的肌膚。
呼吸驀地沉了沉。
沒有注意到男人眼神的變化,見他好半天沒動靜,言晏才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衣服。”
聶南深看著她因剛沐浴過而顯得格外乾淨水嫩的臉蛋,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才抿著唇默默將手裡的衣服遞了過去。
然而就在言晏剛去接衣服的時候,手指還沒來得及碰上,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腦勺就被男人的手掌扣住,聶南深低頭就吻了下來。
“唔……”
她驀地睜大雙眼,下意識往身後退了一步。
男人卻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唇齒裡肆意彌漫開的都是屬於酒香的氣息和柔軟。
她步步後退,他步步緊逼,後背突然抵住了什麼,聶南深手臂攬著她纖細的腰肢,最後直接將她抱到了盥洗台上。
“聶,聶……南深!”
她被嚇了一跳,手指緊緊的抓住他的襯衫,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聶南深這才不舍的鬆開她了一些,唇畔抵在她的唇角,呼吸粗重,蘊著暗笑,“勾引我?”
“什……”
話音才落了一半,言晏這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那原本就鬆鬆垮垮的浴衣已經從肩頭滑落了大截,隻半遮半掩的掛在那裡,臉蛋騰地一下湧上血紅。
“明知道我就在外麵,還穿成這個樣子,”聶南深一雙眼直直的盯著她,嗓音黯啞粗重得不像話,“你說,不是勾引我是什麼?”
“我沒……你……”
言晏一時又羞又惱,氣得簡直說不出話,她剛洗完澡又沒有衣服可以換,不穿成這樣穿該穿成什麼樣?
況且,她不是讓他把衣服就放在門口了嗎?
她有些慌,或者說,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耐著性子推了推他,“你……你先放我下來!”
“不放,方便。”
說完,聶南深再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俯首堵住了她的唇。
他很少有這麼蠻不講理的時候,尤其是他們簽了離婚協議之後。
甚至那隻原本扣在她腰間的手也變成了隻是單單穩住了她的後腦勺配合他接吻,這樣一來言晏雙手不得不死死的抓著她,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整個重心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以防自己掉下去。
深情而又纏綿的,言晏很快就被他吻得沒有力氣,頭腦一片空白,“聶南深……你,你先放我下來,我怕……”
雖然不是很高,但這種沒有著力點的感覺實在算不上好。
男人原本整潔不苟的襯衫也幾乎被她抓得變形而顯出了皺褶。
“不怕,”他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她,低啞性感的嗓音貼在她耳邊,像極了致命的蠱惑,“言晏,抱緊我。”
他一隻手落在她光潔的腿上,言晏頓時腦門一炸,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方便是什麼意思。
她不知道為什麼前一秒他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像變了個人半點道理不講。
她更不會知道,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在他們的房間,在他們的浴室。
在這個完完整整屬於他的地方,屬於他們的地方。
好似這樣,他才能清晰完全的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
想得他渾身每一處都在發疼。
或許是借著酒精,又或許是心底某處的不確定,那些吻很快密密麻麻的遍布她的肌膚,又深又重,很快,外麵傳來不輕不響的門鈴聲。
但他像是渾然沒有察覺,言晏不得不去推他,“聶南深,有人,有人來了。”
他握住她的手,那吻便從光潔的鎖骨直接落到了下麵,唇齒溢出含糊不清沙啞,低低的哄她,“沒人,你聽錯了。”
她又慌又急,“有人,有人,門鈴響了……”
聶南深這才頗不耐的抬起頭來,隱隱約約,確實能聽到從外麵傳來的響聲。
言晏看他那幾乎快青筋暴露有顯得格外煩躁的臉,反而就平靜下來了,唇畔忽而勾出一抹弧度,“這個時候,來的該不會是秦小姐吧?”
果然,下一秒就見男人皺了皺眉。
“不會,”下一秒,還不待言晏說話,聶南深扣上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足足將近一分鐘才結束鬆開她,嗓音還帶著低啞的微喘,“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門。”
她垂著眸,淡笑不語。
聶南深微微整理了下淩亂的衣著,又看了她兩眼,最後還是沒忍住,再次拉著她吻了一通才意猶未儘的離開浴室。
人剛離開,言晏就從盥洗台上下來,雙腿險些站不穩的踉蹌了一下。
如果不是那門鈴勢有不開就不罷休的架勢,她絲毫不懷疑聶南深會就此罷休。
剛才他給她拿的衣服還落在門口。
她微微調整了下呼吸,把衣服重新穿好,然後才起身走過去將其撿起。
然而正打算換上的時候,她再次愣住了。
是一件簡單的吊帶睡裙,但她清楚的記得,她的行李箱裡並沒有這件。
但,他也隻拿了這一件。
就在言晏打算去找其他衣服的時候,臥室的茶幾上,聶南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門外,女人站在明亮的燈光下,直到手機裡的聲音因為沒人接聽而快自動掛斷的時候,麵前的門突然開了。
秦思硯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男人,微微愣了愣。
隻見聶南深頂著一頭微亂的發,身上的白色襯衫有些明顯的褶皺。
領口的扣子鬆了兩顆,令他整個人看上去少了分平常的冷漠儒雅,反而多了絲說不出的性感頹靡。
屬於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仿佛呼之欲出,如果不是那眉宇間透著些許不明顯的陰鬱和煩躁的話。
“南深哥?”
聶南深看到是她,顯然有些意外,眉心也不自覺的皺了下,“你怎麼來了?”
秦思硯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然後才掛掉了電話,“我看到你家裡燈亮著……”她看了眼男人身上的衣服,一陣沒由來的口乾舌燥,下意識的彆看了視線,“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經睡下了。”
她隻以為他是被吵醒了而心情不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聶南深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解釋,隻站在那裡,臉色也很快恢複了正常,抬手不緊不慢的將領口的扣子扣上,“有事?”
那語氣透著淡漠和疏離,秦思硯看著他並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道,“我……”
“聶南深,你把我的行李箱放哪兒……”
秦思硯的話剛說到一半,門後就突然傳來女人嗔惱的聲音,她臉色一白,幾乎不用分辨,就知道了那聲音屬於誰。
視線從男人肩頭越過,這才看到他身後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女人。
她身上還穿著剛才沐浴完的那件浴袍,隻不過已經重新整理過了,腰間被一條白色係帶穩當的係著,露出了下麵細長白皙的雙腿。
到了這時候就算她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剛才男人那一臉的陰鬱和煩躁是怎麼回事。
唇色微微泛白,她扭頭看向自關言晏出現後就一直看著她的男人,唇角很快牽出一抹苦澀的自嘲,所以,她這算……不小心打擾到了他們的好事嗎?
言晏在瞧見她的時候自然也愣了愣,像是有些意外,“這不是秦小姐嗎?”
邊用毛巾擦著長發,邊抬腳走了過來,看向身旁正蹙眉盯著她的男人,笑得一副純良無害的嬌俏樣,“看吧,我說了你還不信。”
聶南深盯著她的臉,有些不悅,“頭發都沒擦乾,怎麼下來了?”
那話聽上去像是在責備,但語氣卻帶著淡淡的寵溺和無奈,言晏歪了歪腦袋,自然的道,“我來找行李箱啊,我的衣服都在裡麵。”
“臥室有。”
當初他們簽字的時候她也隻帶了些隨身的東西離開,但其實大部分都還留在銀南彆墅。
言晏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旋即不在意的笑笑,語氣聽不出情緒,“是麼,我還以為你都扔了呢。”
剛才那件睡裙,大概也是他從房間裡拿的。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秦思硯臉色有些微微的難看,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關言晏這些話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她看著女人那一副分明像個妒婦般宣誓主權,卻偏偏表現得溫婉無害的樣子,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她站直了背脊,才開口無畏的道,“你什麼時候搬回來的?”
言晏像是這才想起她還在這裡,若無其事的笑,“今天啊。”
說來也巧,她離開這裡的最後一天晚上是她,她回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還是她,緣分這東西有時候也真是夠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