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能不能吧,我現在沒心思和你開玩笑。」
他像個大爺似的坐在那兒,一吸一吐間煙霧模糊了五官神情,好半天才似隨意的道,「試試,」將剩餘的半截煙蒂丟到地上踩滅,語調輕慢,「不過未必,樊天逸在江城鞏固了那麼多年的勢力,他如果不想被人找到,我一個初來乍到的還沒那麼大能耐。」
「好。」
………
書香古氣的書房內,牆上掛著那副偌大的豪邁書法,一筆一劃都帶出蒼勁的力道。
聶老爺雙手拄著拐杖,一雙渾濁蒼老的眸就這麼望了好半晌,仿佛沉浸在了過往歲月中。
這一站便是半個小時,直到管家進來添上香,才聽到老人沙啞的聲音,「吩咐下去,」布滿皺紋青筋的手掌摩挲著拐杖,眸光狠厲,「就算掀了整座江城,也得把樊天逸給我找出來!」
「是。」管家默默放下香盞,剛退出去,就看到了門口的身影,「少爺。」
聶南深看了他一眼,扭頭,正好撞上老人投過來的視線。
香霧嫋嫋,那雙古井無波的瞳眸下隻剩下了沉默。
聶南深從書房內取完東西,在樓梯間就遇到了孟曼,後者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瞧這模樣就知道兩爺孫已經見過麵了,「關珩的事,老爺子心裡也不好受,」微微歎了口氣,方問道,「言晏還好嗎?」
聶南深沒說好還是不好,隻是道,「下午先帶她回彆墅。」
「好在你們已經結了婚,言晏也不至於真的無處可去。」孟曼欣慰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說什麼,誰能想到一場婚禮最後竟然變成了葬禮呢。
聶南深垂了垂眸,沒說話也看不出在想什麼,孟曼隻好囑咐,「不過也好,這段時間需要忙的事情也多,關珩生前住的地方你記得替她收拾下,現在屍體都沒找到,言晏應該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
「嗯,」這次聶南深淡淡應了一聲,準備離開,「有時間再來看您和老爺子。」
「好,先照顧好言晏,你自己也注意一下身體。」
聶南深點了點頭,然而剛下了兩步樓梯,孟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又叫住了他,「對了南深。」
「嗯?」
「這兩天你有看到思硯嗎?」
「沒有,」聶南深皺了皺眉,「怎麼了?」
孟曼有些遲疑道,「也沒什麼,隻是從昨天婚禮開始就沒見到人,我讓人去醫院找過,裴景旭那兒也說沒有,我有點兒擔心……」
聶南深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知道了,我會派人找找。」
孟曼看著男人淡漠的五官,糾結了兩秒後還是道,「算了,我想這丫頭應該是又鬨小性子了,你忙你的吧,回頭我再試試能不能聯係上。」
聶南深抿了抿唇,「好。」
孟曼看著男人下樓離開的背影,一雙眉緩緩皺了起來。
正是周末,學校裡幾乎沒什麼人來往,但女生宿舍樓下偶爾還是可以看見新鮮稚嫩的麵孔。
極有節奏的扣門聲,剛將其打開,就看到門外幾名穿著警服的男人。
詹聿看著麵前那張清冷漂亮的臉蛋,亮出證件,嗓音是那種極鎮定卻不失威嚴的低沉,「秦小姐。」
女人一雙眸微微睜大了些,臉上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