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聲冷笑,將那語氣裡的嘲弄和諷刺展現到了極致。
「是啊,」樊天逸背對著她,指尖燃著半截香煙,聲線沙啞仿佛縹緲在那青白色煙霧中,染著某些眷戀的自嘲,「她在這裡,也不過隻住了兩年不到而已。」
處處都留著屬於她的味道,處處都沒有她還在的氣息。
言晏眸子冷了冷,隨後她便見男人轉了椅子,英俊的五官沒有再戴那副無框眼鏡,夾雜著菲薄不知真假的
笑意,「不如,你讓聶南深把這裡賣給我怎麼樣?」
她扯唇冷笑,這次卻是連諷刺都懶得諷刺了。
兩秒後,樊天逸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有些可笑,兀自勾了下唇,才將手邊的文件袋隨手扔到她麵前,「紙質文件裡是當年事件的經過記載,u盤裡是參與者名單。」
神情淡漠的吸了一口煙,「牽扯不小,是能讓整個江城都顫一顫的程度。」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慵淡得都沒什麼波瀾,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言晏看著桌上熟悉的紙袋,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將其打開確認,反而盯著男人寡淡的臉,忽然就想起了之前關園失火的那一次。
也就是那一次,這份文件才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連關珩也不知其所蹤。
要不是後來陸驍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她甚至還以為是落到了陸驍手裡。
她眯起眸,「那時候,是你將東西從關園帶走的?」
樊天逸始終淡淡的看著她,「是不是我,重要麼。」
她試圖從男人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那張沉穩的臉上除了淡漠,什麼都沒有。
但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解釋多了,既然他居心拿走了文件,連她姑姑都無法找到的情況下,如今就更沒有理由將其交給她。
言晏走過去,在書桌前將文件袋拿到手中,做了個掂量的姿勢,好笑道,「你該不會是想用這個,來換這所公寓吧?」
「不是。」
言晏挑了下眉,「也是,想來樊總應該也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樊天逸看了她兩秒,然後才不緊不慢的將手裡燃儘的煙掐滅,淡淡開腔,「有些事總得有個了結,」煙霧彌漫將男人五官拉得模糊,那低沉的嗓音裡噙了點自嘲的味道,「比起我,你更有資格來決定這份名單的存留。」
眼簾微垂,這大概,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言晏很少見這個男人沒有戴眼鏡的樣子,之前僅有的一次也是在她來找他要回她姑姑遺體的時候。
這是第二次。
於是那眼裡的冷意更甚了。
她不想去揣測他將文件帶走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多少都能猜到一點,可……那又如何?
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文件袋,輕薄得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心底漫過層層譏誚,這就是她姑姑拚了命也要護住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