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在看完之後就打車回工作室了。
車上,接到聶南深的電話,「走了怎麼不說一聲?」
「看你在忙,沒其他事就先回去了。」
「還滿意嗎?」
像這樣的工作環境和地段在整個江城都算首屈一指,他問這樣的話無非顯得多餘,「有些地方需要改動一下,我已經告訴你的秘書了。」
「好,」那邊頓了頓,「你回去通知一下,過幾天我派人過來。」
言晏,「……好。」
「到了給我電話。」
「嗯。」然後掛了電話。
言晏麵無表情的將手機扔到一旁,扭頭看向窗外的神色冷漠。
這邊,落地窗前剪出男人俊美的側影,剛跟著開完一個會的梁元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彆看了,已經掛了。」
聶南深這才掀起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然後將手機放回桌上,轉身去倒水。
梁元半坐在桌沿,看了眼他黑屏的手機,慢悠悠的諷刺,「你打算這樣虛情假意的和她耗到什麼時候?」
飲水機裡流出滾燙的水,和溫淡的嗓音,「不知道。」
「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卑鄙的。」
「是麼。」
梁元看著他去而複返的身影,順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緩緩地歎了一口氣,「關言晏不是傻的,她不會看不出來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聶南深低頭看著手裡冒著熱氣的熱水,抿了抿唇,沒吭聲。
「要麼良黎永遠不完蛋,不過以關言晏的性子,就算沒有那份原件她也不會放過良黎,說到底她遲早還是會和你攤牌,」梁元掃了眼之前被他們放在桌上的那份關於融資的文件,嗤了一聲,「拿個這麼拙劣的借口……短時間就算了,時間長了,就算她忍得住,你能忍得住?」
說著,他悠悠的喝了口熱水,下一秒就被燙得差點噴出來,直接爆了粗口,「靠,想燙死我?」
聶南深麵不改色的看著他在一旁跳腳,好半天才抿唇涼涼的道,「你能出主意?」
梁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麼你就直接站到良黎那邊,」扯了張紙擦了下身上沾上的水漬,又將眼鏡取下來細細的擦乾淨重新戴回去,「當然,那樣也隻會讓她更加恨你。」……
聶宅花園內,孟曼手裡正端著精致的茶杯,眉心緊蹙。
「她真是這麼說的?」
於歡畢恭畢敬的站在她身後,麵對女人的怒意,還是簡單的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最後遲疑的道,「關小姐看上去……似乎仍對聶總心存怨恨的樣子……」
「怨恨?」孟曼一巴掌拍在小桌上,冷笑,「她哪兒來的資格怨恨?」
「這……」於歡臉色為難,看了眼手表忙找了個借口,「老夫人,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公司給聶總交差呢。」
孟曼這才看了她一眼,不耐的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吧,」就在於歡拿著東西正準備離開時,又突然聽道,「對了,我已經知道的事彆讓你們聶總知道。」
作為聶南深身邊如今除了林秘書外的首席秘書助理,前段時間聶總和聶老夫人吵架的事於歡多少還是察覺到了一點。
臉上依舊恭敬,「您放心,於歡明白。」
說完,她拿著文件轉身離開,卻在剛走出沒幾步時,迎麵撞上了剛停好車從外麵回來的女人。
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秦小姐。」
秦思硯手裡掛著車鑰匙,在看到她的瞬間微微擰起了眉,不過沒說什麼,應了一聲繼續朝孟曼的方向去。
見狀,於歡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然後忙拿著手裡的資料離
開了。
「媽,」秦思硯來到孟曼對麵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女人匆忙離開的背影,漫不經心的問,「南深哥的秘書怎麼會在這裡?」
秋末午後的太陽很舒適,一般這個時候孟曼都會在花園裡看書或者喝下午茶,要麼就是偶爾擺擺花弄弄草之類的,很少像今天這樣隻是單純的坐在這裡喝茶,手邊也沒有擺放任何書籍。
「南深讓她來拿公司的資料,」孟曼臉上的怒意還未消,但在麵對秦思硯的時候臉色還是緩和了許多,「正好遇到了就順便問了兩句。」
秦思硯拿過一旁的茶壺,慢慢的替她倒上,「您有什麼事直接問南深哥就行了,她一個秘書,能知道什麼?」
更何況……什麼公司資料,會讓於歡不是去銀南彆墅取,而是來這裡?
掃了眼沒有半點察覺不對的孟曼,一杯茶滿上,秦思硯遞過去,「您先喝口茶消消氣。」
「哼,」孟曼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看南深現在眼裡還有我這個媽的樣子嗎?」提起這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讓他離那個女人遠一點非但不聽,現在倒是直接把人家工作室都搬到公司去了,他這是自己往火坑裡跳!」
說是這麼說,但孟曼還是將茶喝了一口。
秦思硯微微怔住,皺起眉,「關言晏去了?」
「我也不是非要逼他,」孟曼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來他做的什麼事你看我插過手?就連當初他非要娶關言晏我不也沒說什麼?我不過是讓他離那個女人遠一點,這已經夠退步了,」說到這裡,孟曼語氣裡儘是恨鐵不成鋼的怨氣,「還女朋友,他要是真想談戀愛了,找誰不好,就算不是你,整個江城還怕找不到能讓他心儀的對象?」
秦思硯抿了抿唇,繼續乖巧的給她添茶,「南深哥眼光一直很挑。」
「挑?」孟曼又是一聲冷哼,「那也沒見他能挑出個好的來,這幾年你都為了他拒絕了多少個不錯的追求者,他倒好,直接睜眼瞎,偏偏又找了那個罪魁禍首。」
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秦思硯淡淡的笑,「媽,我拒絕那些人隻是因為不喜歡,和南深哥沒有關係。」
「你是不喜歡那些人,那裴景旭呢?」
秦思硯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孟曼沒好氣的睨著她,「如今聶家在江城也安穩了下來,你要是真喜歡那個男人,我還真能管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