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密密的笑聲,從耳蝸處掃過,像是在心疼。
「累啊,」長卷的睫毛在眼瞼除落下一片陰影,「如果聶總肯大發慈悲放我一馬的話,我大概就不會這麼累了。」
「怎麼樣才算放你一馬?」低啞帶著嘲弄的笑意,伴隨著男人星點般的親吻落在她臉上,言晏下意識想躲,隻不過下頜很快被男人捏住,「言晏,你說,怎樣才算放過你?嗯?」
避無可避,她隻好開口,「比如,聶總不要動不動就在我麵前晃悠,比如,不要讓我成為你和孟曼之間的犧牲品,再比如……」
抬眸對上男人的炙熱的眼眸,「我們分手。」
入深的夜,但言晏還是清楚看到男人微微緊縮的瞳孔,聶南深粗糲的指腹貼過她的唇,平緩又冷靜到極致的笑,「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
黑白分明的眸,「是聶總,自己忘了初心。」
他的初心?報複她麼。
聶南深手上的力道不斷的加重,卻始終保持在一個不會真正傷害到她的範圍,低低啞啞的嗓音,溢出更多深淺不明的冷笑,「那你就更應該知道,」眸底色調晦暗而堅決,「跟我分手,不可能。」
「遲早的事,」她聲音很輕,輕到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笑意清淺又諷刺,「你總不能指望,我們還能再結一次婚。」
聶南深卻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般,低低的笑出了聲,「可是言晏,四年前你都沒能擺脫我,又怎麼會認為,四年後的我會輕易的放過你?」冰涼的指尖落在她微微睜大的眼角,他笑得溫和,「你在打什麼算盤,嗯?」
分明是笑著,但聶南深眼底的神色卻涼得沁人,帶出更多逼迫的意味。
言晏隻覺得呼吸一滯,仿佛她那些所有晦暗的心思都在男人的注視下暴露得徹底無所遁形。
她猛地彆過臉,重重的閉上眼睛,「我知道了。」
原本捏著她下巴的手指落空,聶南深輕輕的撫上她的柔順的長發,「乖,」額頭抵上她的,寵溺的道,「不想搬,那就不搬,」唇畔噙著諱莫如深的弧度,「彆再讓我聽到那兩個字。」
心臟猛地顫了顫。
「……好。」……
獨自回到銀南彆墅,聶南深換了鞋直接上到二樓。
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漆黑,死寂般的安靜。
聶南深動作熟練的扯下領帶脫去外套,然後隨手從衣櫃裡取出換洗的衣服就進了浴室。
霧氣蒸騰,浴室裡一片昏暗,剛打開淋浴開關的手忽然頓住。
【是聶總,自己忘了初心。】
【你總不能指望,我們還能再結一次婚。】
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花灑下一動不動,任由那些冰冷的液體從頭頂澆下,水流肆意的從發梢滴落。
霧氣模糊了俊顏,看不清神情。
二十分鐘後,聶南深從浴室出來,一邊擦著未乾的短發一邊拿出手機給林秘書撥了個電話,語氣淡漠的吩咐,「明天讓夏氏公司的人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