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了勾,「名爵。」
下一秒,指尖已經摁下了掛斷鍵,連同男人的聲音也被阻斷在那端。
秦思硯怔然的看向她。
「這樣……」五官冷豔的女人已經從位置上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眼角眉梢都溢著薄涼的譏誚,「至少你不會在我這裡摔得太慘。」
說完這句話,關言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秦思硯木然的看著她留下的那杯沒喝完的酒,深褐色的液體裡靜靜的躺著融了許多的冰塊。
她這才想起,她剛才點的是ubaibre。
自由古巴,也被人戲稱entirita——謊言。
聶南深趕到名爵已經是半小時後。
女人歪歪斜斜的坐在吧台前,一隻手支著太陽穴的地方,另一隻手輕輕的晃著杯裡的酒,那些隨意掃過的斑斕光線落在她身上,憑添幾分孤寞。
「思硯。」
頭頂一道陰影落下,秦思硯一直閉著的眼才緩緩睜開,是那張她熟悉的臉。
隻不過此時男人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四處看著像是在找什麼。
她含糊的笑了笑,「她已經走了。」
聶南深這才看向她,一下皺起了眉,旋即拿出手機……
「這個時候,她大概率是不會接你電話的。」看著男人忽然頓住的指尖,心底漫過一層細細密密的嘲弄。
她突然想起,在剛才那通電話裡,他問的是,她在哪兒,而不是,她們。
秦思硯用力抓了下自己的長發往腦後梳,然後重新坐直了身體將手裡的酒送到嘴邊,「放心,我沒把她怎麼樣,酒……」低低的笑聲,「她也隻喝了一點。」
她臉上的醉意很濃,聶南深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她麵前擺著的空瓶,最終還是把手機收回去,淡漠的語氣裡不難聽出裡麵不悅的責備,「怎麼喝這麼多?」
「好久沒了喝了……」剛才的一大口下去,秦思硯眼淚都被辣了出來,蓄在眼眶裡一片通紅,連嗓音都變得沙啞,自嘲的笑意裡伴出哽咽,「挺苦的。」
上一次……還是四年前……久到,她都快忘了酒原來這麼苦。
看著女人處處溢著難過的臉,聶南深瞥了眼她剛喝下的酒,緩緩蹙起眉。
她一向不是愛喝酒的人。
「彆喝了,」一把將她手裡的酒杯奪過,「我讓林秘書送你回去。」
秦思硯這才越過男人身側看到,林秘書是跟著他過來的,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視線一點點的挪回男人臉上,俊美立體的五官在這樣的光線下被襯得愈發成熟穩重,也愈發……矜貴冷漠。
「我不是你妹妹嗎?」秦思硯微微的仰著頭,惺忪的臉蛋像是比之前要醉得更加厲害,但眉目看上去又比之前更加清醒,「我喝醉了,南深哥……你送我不行嗎?」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林秘書呢?
於是她看到男人的眉擰得更緊了,「誰送都一樣。」
「就這一次。」秦思硯唇邊的弧度幾乎淡到沒有,那些蓄在眸底的霧氣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向來清冷的臉此時有種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和某種期望。
就這一次,她或許……或許真的能有勇氣像關言晏所說的那樣,把所有的事,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他。
畢竟……他父親在發生那些事的時候,她還小,她不知情,她也無辜。
至於車禍……反正……關言晏還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