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寧隻聽見他低聲嘀咕,並沒有聽到他具體說什麼。
她半蹲下來,伸手在蕭成容的大腿上按了一下,手上沒用太大的力,卻聽蕭成容啊的悶哼一聲,蕭鳳寧忍不住鬆開了手,抬頭詢問道:“怎麼了?是我按疼你了嗎?”
蕭成容薄唇翕動,“沒有,你繼續。”
蕭鳳寧:“?”
那你叫那麼大聲好嘛。
好像她怎麼他一樣。
蕭鳳寧一邊給他檢查,一邊詢問病情,蕭成容卻答非所問,說起了自己受傷的情景。
說完以後,還用一臉期待的眼神看向蕭鳳寧,問她:“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可憐?”
蕭鳳寧想也不想就道:“不可憐啊,你有什麼可憐的?你可是為了保家衛國才受的傷,再說了,你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大都督,誰都不敢惹你,你現在可威嚴了。”
蕭成容一臉受傷的表情,有些不高興地彈了幾個音,琴音刺耳,就如蕭鳳寧說的這話刺得他眼睛酸,她說了這麼多,沒一個他想聽的。
蕭成容啞然道:“難道你也怕我?”
蕭鳳寧不假思索道:“怕啊,怎麼不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怕你。”
怕還接近他。
蕭成容暗笑,此刻他不是殺伐果斷,殺人不眨眼的大都督,完全就是一個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有喜怒哀樂的少年人。
隔著褲子不好檢查,蕭鳳寧摸索著就要將他的褲腿卷上去。
蕭成容卻有些掙紮,猶豫道:“就這樣看不行嗎?”
蕭鳳寧以為他是害羞,畢竟現在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的確有彆,可她自認為自己是學醫的,不在男女有彆這個行列中。
“如果你害羞,就把我當成大夫,不要把我當成女人。當然,隨便你怎麼想,把我想象成一棵樹或者一個動物都成。”蕭鳳寧義正言辭道。
邊說便扒蕭成容的褲腿。
蕭成容身體一顫,那雙纖細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大腿時,有種異樣的感覺從他心裡閃過,就像電流一樣讓他忍不住往後仰。
雙手撐在扶椅上,蕭成容又控製不住地悶哼一聲。
蕭鳳寧臉上又是一怔,隨後有些濕意。
蕭成容的腿上幾乎都是傷疤,從小腿腳踝到膝蓋處,各種各樣的猙獰的疤痕,像地獄的魔鬼一樣,可怖不已。
大腿上的那個刀疤尤其深,幾乎斬斷了他的筋骨。
從他身上的傷口,便可見他經曆了怎麼樣苦難和戰爭,或許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苛千百倍。
蕭鳳寧伸手去摸傷口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顫抖,指腹輕輕在那傷疤處點了一下,她都不敢用力。
怪不得剛才她才輕輕碰了一下他,他就叫出了聲。
她還在心裡深處嫌棄他一個大男人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