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屬於仲夏季節。
晝長夜短。
所以現在雖然已經下午六點過,快七點鐘了。
但是夕陽依然斜斜的掛在天邊。
從魔都飛春城,一路向西,正好迎著陽光照射的方向。
駕駛艙內。
陸輕舟坐在機長位置上。
一隻手握著操作杆,另一隻手則攥著油門閥檔杆。
他的神情堅韌,就像一個經驗老到的老船長,駕駛著一葉扁舟行駛在茫茫大海之上。
啪!
一顆豆粒大小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下來,滴在了衣領上。
他身上的機長製服現在已經變得濕噠噠的了。
額頭上、臉上全都是汗水。
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不過陸輕舟出了這麼多汗,和天邊的夕陽沒有多大的關係。
因為波音737-800客機的駕駛艙裡可是有空調係統的。
所以雖然駕駛艙狹窄逼仄,但是體表溫度始終維持在20攝氏度左右,正好是人體最舒服的溫度。
當然了。
他也不是被嚇的。
在剛剛得知飛機上疑似有炸彈的時候,他確實被嚇得不輕。
但是現在早就恢複平常心了。
之所以渾身冒汗,完全是勞心勞神。
他現在不但手動駕駛、控製飛機,而且還要分神觀察飛機的一舉一動。
隻要飛機有任何異常,他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內作出相應的判斷。
副駕駛汪傑同樣滿頭大汗。
不過他之所以出這麼汗,完全是被嚇的。
“火警還沒有解除,他媽的貨艙裡到底是有什麼東西,怎麼燒到現在都還沒有燒完?”
“操他媽的波音,全他媽都是破爛玩意兒,兩個滅火瓶裡裝的到底是滅火劑還是助燃劑,為什麼滅了這麼半天的火還是滅不掉?”
“我他媽怎麼就這麼倒黴,怎麼就遇到這檔子事啊?”
“完了,徹底完球了。”......
汪傑的眼睛盯著火警麵板,嘴裡喃喃自語。
他現在甚至有些自暴自棄了。
“彆嚎了。”
就在這時。
宛如一尊雕塑的陸輕舟突然開口了。
汪傑打了個激靈。
趕忙抬頭看向陸輕舟。
“看看導航儀,告訴我我們現在的具體位置。”陸輕舟沉聲道。
汪傑一怔。
趕忙將目光投向導航儀。
“到,到曲靖了,我們已經到曲靖了,距離春城還有一百五十多公裡。”汪傑看著陸輕舟,快速答道。
“立即聯係蓉城區調,告訴他們我們要下高度了,問問長水機場準備得怎麼樣了,具不具備迫降條件.....”陸輕舟說完,頓了頓,又道,“貨艙火勢是不是還沒有得到控製?”
正要聯係蓉城區調的汪傑趕忙道,“是,火勢雖然沒有蔓延,但是依然沒有得到有效控製。”
“也就是說,哪怕長水機場不具備迫降條件,我們也得硬著頭皮迫降了。”陸輕舟無奈道。
汪傑馬上明白過來。
因為貨艙雖然有兩個滅火瓶,按理說可以持續滅火超過一個小時左右。
但是現在已經滅火足足40分鐘了。
火勢沒有蔓延也沒有被撲滅。
現在距離長水機場還有一百多公裡。
這麼短的距離,迫降正好合適。
但是如果迫降其他機場,再增加距離或者時間,等到滅火瓶裡的滅火劑用光之後,火勢說不定就會蔓延開。
到時候。
就算飛機上沒有爆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