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黎卿……他這家夥無差彆的孤立霸淩所有人!
況且,真若是要動手,這幾個靠養鬼壇的菜鳥在黎卿麵前就更沒法看了,也虧得他們肉包子打狗似的敢上門找事。
“丫的,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真的需要那靈虎骨。黎卿!”
“你又用不上。”
林如虎麵色一拉,嗓門又大上了幾分。
能放倀的山君骨在天南府也是百年難見,起碼在他們這個層次是百年難見,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一次,他怎麼能不入手上一份?
然而,林如虎的話還沒說完,那道清冷的背影早就步履不停,消失在了轉角處。
淦,該死啊!
“林哥,這小子太囂張了。”
“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兩旁的使喚道徒滿麵的同仇敵愾,望著那空無一人的轉角,似是被無視後而惱羞成怒,惡狠狠的提議道。
“當然要啊!你們誰願意幫道爺去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
林如虎此話一出,那幾名慣來趕著吃酒喝肉、呼嘯山野的渾道徒們立時沒了音訊。
淦!慫包。
林如虎沒好氣的橫了這幾個混賬一眼,心中更是對他們鄙夷不已。
他倒是也是真想讓那鬼郎-黎卿吃上道大虧,好好長長記性,可他也是真不敢沾上那家夥身後的鬼東西啊。
當初那黎卿得桂花府六鄉三鎮神婆老鏢師護來臨淵山拜道,傳聞自桂花府到天南一路陰風綿延,哀嚎不止,黃皮子掌燈攔路,山野老屍出籠,淵河水鬼翻身…具體經曆了什麼無人可知,隻知那諸神婆鏢師能活著回到桂花府的,不足三人。
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得賴觀中幾位院正給他施了長明燈法,才似是完全驅了鬼祟,讓他拜入天南觀,凡知道點底細的,哪裡敢往死裡逼那詭異的家夥……
“而這幾個酒肉廢物,光是一張嘴能說,真趕上事兒了一個頂用的都沒有!”
“現在你們是吃道爺的喝道爺的,哼,遲早得……”
林家大大小小也是個邁入了道途的家族,容族中子嗣養著這些個擁壘也絕不是為了講表麵排場,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般白吃白喝,總有一天也是要拿命還的。
林如虎懶得和這幾個囊蟲蠢貨計較,此刻卻是得想個辦法,將那黎卿手上的虎骨弄來,配上丹液,早些練氣中品才是正事……
那宵小道徒欲要如何,黎卿不知,也不在意。
此刻的他,早已挑起一盞泛起冷白光澤的紙燈籠漫步在了臨淵山間,深秋縈露,寒意襲人,那冷玉燭光照亮了身周數丈,也將山中那一縷寒瀅渲染的更加深沉。
石階小道似是青鱗綴綴,三三兩兩的青衣道徒正供完課業下山,也不知是否巧合,一個個都離著這白日點燈的鬼郎君遠遠的!
所幸一路無事,回返府宅小築之後,黎卿又是依著往日修行,蕪菁子調露,輔以行氣,伴遊龍八卦掌法煉精造氣。
天南觀的練氣法門傳於南國古修,與其他府道的煉神、丹鼎法不同,其以古老的一元氣論為基,先天一炁號“太一”。氣者,變化而生,太一生兩儀,兩儀化陰陽,陰陽對立為動之始,五行生克明侮則為變化不儘。
氣的宗旨,便重在動、旨在變!
太一行氣法,亦是重周天行氣,以天地為大周天,人體為內周天,行氣,行的便是一個天人合一。
黎卿盤膝在台,周天一炁流動不休,以氣感貼合山中氤氳靈氣,脈動炁亦動,那炁起於丹田,經由脈竅,縈繞周天,一動之間,變化乃生,正在這獨特的一炁運轉律動之中,引天地之氣而共鳴,此謂行氣。
古老而純粹的練氣法門,故這萌生氣感、練出真炁的第一步便難倒了絕大多數人。
此番得了那真傳首座的日華月漿納氣法門,隻待納足四十九縷朝霞紫氣、數道月華瓊光,黎卿的周天一炁或能升至六十刻以上。六十刻的真炁,已經足夠他驅動五次蝕火術了。
黎卿歸得山中,立即便是以蕪菁利氣,交感天地,坐忘日月,閉門三月,連那旬一的課業都未再去參加……
九旬時日,晨伏寅卯,夜至亥終,行氣刻苦無虞。取靈木丹草,又製靈紙,悉讀紙人秘要,正欲重煉一道紙人,而以驅動那到手不久的白紙橋。
這三月不明,辟穀練氣,每日隻食三色蕪菁子七兩,卻是將那日月練氣法門造就,納入周感,成功的將那周天一炁煉至六十三刻,在那練氣下品的路上走過了三分之一。
練氣初成,則繼以修法。
然早就慣熟靈紙編織的黎卿此刻卻是對這紙人法犯起了頭疼,劾驅紙人源於嶺南紙紮,入巫法,兼剪紙成人秘術,這紙人法的核心卻是點靈。
他等觀內道徒,單修一炁,卻少習觀想,對這與煉神一脈相乾的賦靈、點靈之術,卻是叫黎卿愁煞了頭。
“難怪這紙靈密錄無人問津,巫鬼煉神之術,與我觀的練氣道統,果真不太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