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宋女士的誇讚,時晴嘴角抿出一個淺笑:“伯母,您喜歡就好。”
這時。
時瑤從餐廳那邊走過來,語氣輕快:“裴奶奶,媽媽,飯菜都好了,可以上桌了。”
“噯,好。”
宋女士當即放下茶杯,在時瑤的攙扶下起身。
時晴想起什麼,問道:“慕音是不是還沒有下來?”
原本表情樂嗬嗬的宋女士冷哼了聲:“不用管她,吃個飯還要人三催四請的,沒規矩。”
話剛落,時晴就注意到了樓梯上的裴慕音,她當即轉過頭,柔聲道:“慕音,快下來,吃飯了。”
宋女士看也沒看裴慕音一眼,親親熱熱挽著時瑤的手走向餐廳。
…
裴家家大業大,主支人口卻並不多。
宋女士的原配即裴老爺子在她年輕時因一場意外離世,夫妻倆僅育有一獨子。
也就是如今的裴家家主,隻是這位從來都鮮少回家。
平日裡,偌大的主宅就隻有宋女士和裴慕音兩位主人家。
…
飯桌上坐了四個人。
氣氛簡直兩極分化。
宋女士對時瑤噓寒問暖,與時晴相談甚歡。
而另一頭的裴慕音,明明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人,她飯吃得悶聲,整個人透明到都沒什麼存在感。
“瑤瑤,聽說你被柏林蘇樂團錄取啦?”宋女士含笑問。
時瑤點點頭:“嗯,上午去的麵試,剛收到了樂團的通過信息。”
“哎喲,我們瑤瑤可真棒,為了慶賀你被錄取,想要什麼禮物自己去挑,回頭啊,裴奶奶給你報銷。”
“謝謝裴奶奶。”
“不用。”宋女士又問時晴:“小晴啊,你什麼時候把小津給接回京市來啊,讓孩子一個人去這麼遠的安市念書,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麼習慣得了,你也真是舍得?”
時晴彎彎唇,解釋道:“伯母,這是小津自己要求的,說是,想要磨煉自己的意誌,想要學會獨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做媽媽的也隻能支持了。”
聞言,時瑤夾菜的動作一頓,神色複雜地悄悄抬眼看了媽媽一眼。
宋女士一臉疼惜:“哎喲,小津這孩子,已經夠懂事了,乖的喲,要是在安市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告訴我,住的地方啊出行的什麼的,我都來為他安排。”
“伯母,我替小津謝謝您的好意了。”時晴說著,像是注意到對麵的被冷落的裴慕音,主動柔聲問道:“聽說慕音今天也去了柏林蘇樂團的招募?”
沒等裴慕音回答,時瑤遲疑道:“沒有,慕音好像因為遲到,錯過了麵試,我最後一個上台的,沒在劇場看到慕音呢。”
“錯過了挺好。”宋女士眼神嫌棄:“成天跟個木頭似的呆,讓她彆拉琴彆拉琴了,就是不聽,到時候出去丟人現眼,丟的可是我們裴家的臉。”
裴慕音握住筷子的手收緊,手指上的肌膚有一瞬間失去血色。
她頭低得愈發下了,垂下的頭發在額前落了片不小的陰影,擋住了她的神情。
時瑤頓了頓,帶著開脫的口吻道:“裴奶奶,慕音拉琴拉得很好的,很多教授都誇她有天分來著。”
宋女士還是沒好臉色:“拉得再好又有什麼用,胖成這樣,都帶不出去見人,也是有損我們裴家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