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用不著道歉。”徐老爺子擺手,迫不及待地又問她了一遍這些是不是她畫的。
“嗯,也不是我畫的,我都是臨摹的您畫室牆壁上掛的這些。”
徐老爺子兩項比比看看,臨摹得簡直一模一樣,他趕忙問道:“小書是在家正經學過畫畫嗎?”
摯友回答:“嗯,算是吧,其實是她奶奶,閒來無事和幾個姐妹一起報了個水墨畫班,上了幾天課,就覺著學不來,就不想去了,小書說,錢都交了,不去豈不是浪費,正好是暑假,就代替她奶奶上課去了,上了得有個把月吧。”
個把月就能畫成這樣?!
徐老爺子看著小姑娘的眼睛簡直放精光!這孩子有天分啊!
好,好啊,真是好啊!
當天晚飯過後,徐老爺子就做了個重大決定,他要收摯友那小孫女兒為徒!
可摯友一家並不在港城。
那沒事兒,既然要收徒,那誠意得足夠,徐老爺子直接大老遠的親自上門去,表達要收徒的意思,甚至大有自己後繼有人了,要想把“畢生絕學”都傳授出去的激動氣勢。
徐老爺子聲名在外,摯友自然樂意見得。
可誰成想,小姑娘一開口就拒絕了,道:“徐爺爺,您這是祖輩傳承,我並不是徐家人,還是不了吧。”
之後,無論徐老爺子怎麼費口舌,都沒能如意,摯友就給他支兒招:“請我家孫女兒再喝次你家湖裡的魚做的魚湯,這事兒就成了。”
徐老爺子眼神懷疑:“有這麼簡單?誆我的吧。”
“就這麼簡單,那丫頭彆的沒有,就嘴特饞。”
於是,徐老爺子隻得半信半疑的把人請到了家裡,他忐忑地看著對麵眯眼喝魚湯的小姑娘,措辭說道:“丫頭,隻要做了我的徒弟,你什麼時候想喝這魚湯,什麼時候就有,要不,你再考慮下?”
“不用考慮。”
徐老爺子眼神一黯,以為又不成,就聽見小姑娘說:“我答應做您徒弟。”
那天,開心得徐老爺子想要在家放炮仗。
之後,每周末兩天,徐老爺子都會喊私人飛機把小姑娘接到港成家裡。
家裡仨小子對於小書妹妹的到來,簡直是夾道歡迎。
因為有了小書妹妹,爺爺就再也不會把注意力放他們身上,讓他們畫畫了,甚至後來,他們當中有人闖了禍,爺爺生氣,都連夜Call小書妹妹,揚言道:
“爺爺您消消火唄,小書妹妹可都聽著呢,可彆把她嚇著,然後再也不當你徒弟了。”
…
從遙遠的記憶中抽身出來,已然白發的徐老爺子一陣恍惚,他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不是小書。
但像,太像她!那雙眼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聲音隱約在抖,問裴慕音:“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對於徐老爺子忽然釋放出的慈愛,裴慕音有些無措,禮貌回答:“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