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樣子呀。”
“……那您怎麼不問問,我過得怎麼樣?”
時津無意識扣了下手機邊框,帶著期望的低聲著。
安靜幾秒,就聽見媽媽聲音平靜地回複他:“小津,你長大了,媽媽對你有信心,相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時津:“就,沒了嗎?”
時晴無奈歎息了口氣,似是妥協般,才問了嘴:“吃飯了嗎?”
聽見媽媽關心的話,時津眼眸因雀躍而亮了瞬,回道:“在吃。”
“好,那你安心吃飯吧,媽媽就不打擾你,先掛了。”
說著,時晴就要掛電話,哪怕這個電話接通才不到兩分鐘,時津趕忙喊道:“等等,媽媽。”
“嗯?還有什麼事情嗎?”
難道沒有什麼事情就不可以繼續這通電話了嗎?時津本能地不想掛這麼快,抿了下唇,道:“妹妹最近在做什麼?都沒有回複我的消息。”
“妹妹還能在做什麼,上課學習,拉琴。”
隻回前半句,後半句沒有回應。
“噢。”
“沒事了吧,沒事了就掛了吧。”
能聽得出,媽媽是真的很不想跟他打這通電話了。
時津忽然道:“媽媽,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
時津從京市轉來安市的學校念書的確是被迫的。
他在媽媽任職的學校裡念書,從小到大,無論在哪所學校,他都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乖學生,是同學們眼中熱心周到的班長,他從不與人交惡,可偏偏有人要施惡於他。
學校裡新來兩個富家子弟,因不滿他早晨值日登記了他們遲到的名字被罰站,在學校裡走到哪裡碰到他都會出言挑釁。
時津起初秉承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不予計較,可直到他們當中有一人罵起了時晴,說時晴不是一個乾淨的單親媽媽,時津瞬間怒意上頭,揮拳揍了上去。
而那一拳頭的結果是,那男生珠寶穿滿身的媽媽跑到校長室裡大吵大鬨,指著時津口口聲聲罵道要告他故意傷害罪,要讓他坐牢。
完全忽略了時津身上也有後來被圍毆留下來的淤傷。
老師們同學們深知時津是個怎樣的人,根本不信時津會主動打人,便調出了監控,查清事情來龍去脈後。
校長要求那兩個富家子弟向時津道歉,同學們也為時津打抱不平。
所有人都站在時津這邊,可唯獨時晴,在得知消息趕過來後,一言不發將他帶到隔壁辦公室,滿是嚴肅道:“時津,你知道那個男生家裡是做什麼的嗎?你為什麼要去惹他?”
“你知道他說了——”
“無論他說了什麼,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怎麼不能忍一忍呢?”時晴顯然也知道了具體情況。
“……”時津倔強地扭過頭,咬牙:“我絕對,不可能跟他道歉。”
那是他第一次“反駁”媽媽。
沉默片刻,時晴疲憊而又失望地看著他:“小津,媽媽每天真的很累,算媽媽求你了,你就當體諒體諒媽媽,去道歉吧,好嗎?”
求,這個字,對於時津來說太過沉重了,他不可謂不震撼。
然後,他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