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景園的物業對得起業主們交的物業費,住戶門外的燈是二十四小時常亮的。
通透的燈光筆直從從後麵投射而下。
走廊上,書舒和裴渡對立而站,男人一身深色家居服,襯得脖頸的皮膚冷白,隱隱有經脈浮現的痕跡,他個子極高,書舒身形的淺影都有一截映在了他的身上。
裴渡眼神帶著審視意味,他在等書舒的說法。
就聽見——
“裴先生,書令晨是校霸,你知道吧?”
“……”裴渡微微微擰眉,沒明白意思:“什麼。”
“家族遺傳知道嗎,書令晨都校霸了。”書舒說:“那作為小姨的我,脾氣自然就大了點,慕音是我的好朋友,我看不得她受這麼大的委屈,這才沒忍住,動手扇了你。”
“況且,倘若不是我這一打,你和慕音都還不能像現在這樣相處,你說是嗎?”
“……”裴渡剛要張口——
“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書舒直接把毛絨小熊往裴渡懷裡一塞,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摁電梯,進去:“時間不早了,挺困的,我就先走了。”
書舒打著哈欠神色困倦地消失在裴渡晦暗不清的目光中。
但等電梯的金屬門徹底關閉上的下一瞬間,她表情直接一秒變凝重。
什、麼、情、況……
那家夥為什麼會突然問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見過?
難道他,恢複記憶了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書舒給否掉了。
哦,倘若裴渡真的恢複記憶,就不會隻站在她麵前跟她說話了。
亦或者,他是想起什麼了嗎?
但從方才的兩個問題來看,裴渡似乎自己都不確定答案,還處在模棱兩可的求證狀態。
可是無論怎麼求證,都不會成立。
她如今,十八歲。
書舒覺得,自己隻需矢口否認就是。
畢竟,重生加穿越,這是小說電視劇裡麵才會出現的東西,放在現實當中,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誰會相信,然後往這個方向去想呢?
但剛剛裴渡那種審視的敏銳眼神,讓書舒不禁想起,很久以前——
她那會兒嫌裴渡太粘人,就找理由說自己出門丟個垃圾,兩分鐘就回。
她布靈布靈地眨著眼,仿佛“真誠”地在告訴裴渡。
真的,她是真的兩分鐘就回哦。
還是少年時期的裴渡目光就靜靜地在她臉上審視著,隻兩秒後,冷淡吐字;“音音騙我,說好陪我,為什麼食言。”
就那樣看著她,氣得她一邊愧疚一邊罵他小混蛋。
*
很快到周五,不用上競賽班。
裴慕音說爸爸在上次那家私房菜訂了位置,他們四個人去吃飯吧。
自從那天被裴渡問過,書舒決定之後減少與裴渡碰麵的可能,基本都避開了。
而後續也沒有後續,裴渡又出差了。
書舒沒法拒絕女兒,想著,就吃頓飯,也沒什麼,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