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懶得回答裴謙的問題,也不欲與裴謙多費口舌,開門見山地直接問。
聞言。
裴謙一愣,渾濁的眼中閃過幾絲深意:“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就算是父女倆之間解除了誤會,但又怎麼會涉及到這個層麵。
是有誰,對裴渡說了些什麼嗎?
裴謙眯了眯眼,不著痕跡地去打量裴渡。
“是你們車禍後告訴我,我虧待慕音,假的,說慕音害怕我,假的。”
裴渡冷白立挺的麵龐上神情不冷不熱,嘲諷出口。
“嘴裡沒有一句實話,誰知道,說慕音母親已經離世,隻留下慕音這件事,是真,還是假?”
這兩句話下來。
隻讓人聽得出裴渡被欺騙後的生氣。
也對,被蒙在鼓裡這麼多年,換做誰都會冒火,然後,對所有的事情起疑,這邏輯對於裴渡來說,是正常的,不涉及到第三人。
裴謙收回了暗暗的觀察。
知道裴渡這趟過來,是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答案的,也瞞不下去了。
裴謙歎了口氣:“如你所覺,我的確,不喜歡那孩子,而她的母親,是死是活,我也並不清楚。”
“忘記是什麼季節了,十幾年前的某天,有傭人出去倒垃圾,在大門口發現了個被放在推椅中的嬰兒,那個嬰兒,就是裴慕音,車內還有一份信,信上直接表明,這是裴家大少爺的孩子。”
“我起疑,當即給你和孩子做了DA鑒定,還果真,就是你的孩子,那會兒的你,執意要養她,任憑我如何阻攔都不肯聽勸。”
裴渡斂眉:“你的意思,慕音是被人送至裴家的?”
“是。”裴謙皮膚褶枯的手指摩擦著杯沿邊,百思不得其解道:“事後,我也派人查了所有監控,愣是沒有找到,究竟是什麼人把孩子送來的,這孩子,就跟憑空出現一樣在裴家門口一樣,這孩子的母親自從離開裴家以後,也失去了所有蹤跡。”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接收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隱患何其之大,這也是,我不喜歡她的主要原因,我始終惴惴不安,生怕將來有一日,她成為你,甚至成為我們裴家被外人攻擊的軟肋。”
“所以,你車禍後失憶後,乾脆,就讓你和那孩子分開了。”
裴渡淡嗤:“不要用無辜的孩子為自己的無能尋找理由和借口,倘若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反而還擔心因此傷到家族根基,那這種家族,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趁早,都去死。”
裴謙:“……”
旁邊的老管家不禁瞪大眼:“……”
儘管再淡定,他還是被裴渡的話給驚呆,也就隻有少爺敢在老爺子麵前說這種話了。
…
問完了問題,裴渡一秒鐘都不帶多待的,毫不猶豫起身。
那杯裴謙給的茶,他一口沒喝,看都沒看一眼。
“裴渡。”
在裴渡即將走到門口時。
裴謙喊住他。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