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裴渡瞳孔微縮,忽然又覺得眼前的畫麵、臉頰稍縱即逝的觸感都還是自己的臆想。
假的,虛幻的。
可扶在他下巴的那隻手仍舊存在,裴渡強忍著臉側那抹癢意,抬眸遲鈍地看向手的主人,他喊:
“音音。”
“嗯。”
“你做了什麼,我沒有看清楚。”裴渡提出請求:“能不能,再做一次。”
“噢。”
書舒再次低頭,從善如流地往男生臉頰相同的位置啄了口。
“這次看清楚了嗎?”
“嗯。”
看清楚了,也,感受清楚了。
她是真的親了他——
裴渡語氣意味不明問道:
“所以,音音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呀。”
書舒回答裴渡的同時,伸出食指做完方才並沒有得逞的調皮行為——摸了摸他疏密的睫毛。
“我又沒有喝酒。”她毫無壓力的與他對視,頓了頓,對他說:“嗯就是,你剛才看我的眼神看上去不止是想要抱我。”
“還有點,想讓我親親你的意思,所以——”
所以,我就親親你了呀。
一股很熱烈的情緒從胸口直往上湧動,裴渡喉結艱難滾動了番,將這股情緒以極度冷漠的姿態壓抑回去。
他輕輕拉下睫毛上書舒的手,等她的手落入掌心後又牢牢扣住了,嚴肅開口:
“有件事情,要向音音明確。”
“什麼。”
“那天,音音問我,是不是特彆的喜歡你,我的回答是,對,我喜歡音音,非常,特彆,相當。”
裴渡沒有任何停頓且全程帶著肯定意味的說出這句話,說完,他反問:“那,音音呢。”
對我是什麼感覺。
還沒有等書舒說話——
“在音音回答我之前,我可能需要先解釋一下。”
裴渡瞳孔漆黑,深幽的目光攥住眼前的女孩子,待啟唇,眼神已然透著毫不掩飾的直白:
“我說喜歡音音的喜歡,是想要,和音音做的那種喜歡。”
“……”
書舒隻感覺自己的大腦被裴渡的某個字眼整個轟了遍。
不知怎的,她特彆想要去看下裴渡的耳朵,看這個被她兩句話就逗給得方寸大亂的小混蛋耳朵有沒有變得通紅。
可沒有。
後者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十分鎮定,與那日沐霞嶺時單純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彼時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
他坐,她半站。
男生身上著件單薄的白襯衫,衣服下擺紮進緊窄的褲腰內,一雙修長的腿被熨燙平整質感很好的西褲包裹。
他仰頭看向她,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獨屬於成年男人才會有的侵略意味。
而她一隻腿作為支撐點跪在沙發上,親密挨在他的西褲旁邊,她手被他牽住,整個人處於他可以輕易安排的勢力範圍之內。
書舒聽見他冷靜的聲音,繼續說:
“我知道,音音對我有好感。”
“可如果這種好感隻是因為我做飯好吃,或者是其它的什麼外來因素,音音被一時情緒乾擾判斷了,我可以忘掉,往前十分鐘的全部事情。”
“音音不願意提,我也永遠不會提。”
“……”
他給她全身而退的反悔的機會,他完全聽她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