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
對。
她的錄音筆肯定是丟在這兒附近了。
裴慕音頓時扭頭看向方才發生事故的後台,想也沒想,她立馬朝那邊跑去。
書令晨眼疾手快地拉住人:“噯——妹你乾嘛去。”
“我的錄音筆掉那裡了,我要去找。”
能看得出裴慕音是真的著急了,她的聲音甚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肯定是我剛才跑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錄音筆裡有一段提琴曲,那、那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到它才行……”
“好好,慕音。”書舒握住女兒的手,安撫道:“我們去那邊找下,好嗎,先不急。”
…
有兩個工人正在方才發生事故的地方清理殘局。
書舒禮貌地過去詢問他們有沒有看見一支錄音筆。
“錄音筆?”其中一個工人問道:“長什麼樣子的啊?”
裴慕音當即掏出手機,翻開相冊,點開了一張照片:“這樣的。”
書舒跟著看了眼,待看清楚圖片中那支黑色錄音筆的樣式後,她愣住了。
這錄音筆……怎麼這麼眼熟。
這時。
“哎?小姑娘,這是不是你的錄音筆?”
裴慕音神色一喜,跟著工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
女孩子的笑僵硬在了臉上。
原本完好無損的錄音筆,此刻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被鋼架砸壞了。
是修都沒辦法修的那種。
…
那家新開的餐廳他們最終沒有去吃成。
撿起錄音筆那刻,裴慕音的眼淚當場掉了下來,她捧著錄音筆的手都在發抖。
書舒和書令晨嚇了一大跳。
書令晨手足無措地安慰妹妹,問這個錄音筆是什麼牌子,他給她買新的,買一百支好不好。
裴慕音搖頭,難過得不行。
……不是了,就算再新的錄音筆也不會是她的那支錄音筆了。
當天夜裡。
書舒輕輕關上臥室門,走到客廳。
書令晨立馬小聲問:“妹妹怎麼樣?”
書舒歎口氣:“哭著睡著的。”
“啊……”書令晨說:“那支錄音筆裡麵到底錄的什麼提琴曲啊?不可以買支新的再錄進去嗎?”
什麼提琴曲。
書舒神情若有所思,拿出了手機,打開線上商城,搜到某個品牌,點開客服的聊天界麵,發送了條消息。
十幾秒後對方回複:
「很抱歉尊敬的會員顧客,您所問的該型號的錄音筆,我們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停產了。」
書舒沒放棄。
「我知道你們品牌每生產一款型號都會單獨留下幾套樣品作為紀念,麻煩再幫我問下倉庫。
…
第二天裴慕音是腫著眼皮出門去大劇院的。
書令晨不放心,提出送她去大劇院。
“不用啦,謝謝哥。”
女孩子臉上露出的笑比哭還難看,整個人懨懨的。
書令晨撓了下頭,很著急,可他不知道該為妹妹做點什麼。
“叮咚——”
門鈴響了。
書令晨走過去開門,是快遞。
“媽,你快遞。”
“給我吧。”書舒拿小刀拆快遞。
“買的啥,還是超加急的。”書令晨好奇問道,然後看到盒子裡的東西,一驚:“噯!和妹妹那支一模一樣的錄音筆!”
書舒撕掉包裝,試了下錄音筆的功能後,拍了下兒子的腦袋。
“走,陪我出個門。”
二十分鐘後。
書令晨仰頭看招牌,跟著念:“酷念錄音工作室?媽,咱們來這兒乾嘛?”
書舒:“借把小提琴。”
…
當天。
裴慕音從大劇院回到家裡。
在吃晚飯之前,書舒故作神秘地對女兒說:“寶寶,你猜猜我今天打掃臥室的時候發現了什麼?”
女孩子眨巴眨巴眼。
“當當當當!”書舒亮起手裡的東西:“是你的錄音筆哦!”
裴慕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可是我的錄音筆不是……”
“我是在衣帽間的角落裡撿到這個的。”書舒說:“應該是你記錯啦,你昨天原本就沒帶錄音筆出門,大劇院被砸壞的那支肯定不是你的。”
書舒在桌下肘擊了下兒子。
“啊對對對!妹啊,咱們家又沒有人用錄音筆,除了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書令晨立馬附和,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說:“妹你不是說裡麵有段對你很重要的提琴曲嗎,你快聽聽看是不是這段?”
書舒又肘擊了下兒子。
傻小子,再刻意一點就有點太假啦!
裴慕音愣愣地接過錄音筆,摁下了播放鍵,須臾,從裡傳出了悠揚的提琴音。
隻聽到前三秒——
裴慕音激動起來:“是、是我的錄音筆!”
對麵書舒悄然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沒猜錯,女兒的那支錄音筆是從前她的。
…
失而複得約莫是世上最令人感到慶幸的事情。
裴慕音攥著“失而複得”的錄音筆一分一秒都不肯鬆手,她聽了一遍又一遍裡頭的錄音,以此來不斷證明錄音筆回來了不是她在做夢。
她甚至真的開始認同書舒的說法,並在腦海中產生了她沒帶錄音筆出門的虛構記憶。
女孩子戴著耳機,邊聽邊用手指愛惜地撫摸著錄音筆。
忽地。
她手指一頓——沒摸到劃痕。
她的錄音筆尾端是有塊不到一厘米的劃痕的,可她手裡這支,光滑一片,什麼痕跡也沒有!
裴慕音頓時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錄音筆裡的提琴曲是對的,可錄音筆的痕跡卻不對。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