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一周下來,女多男少的校園可謂一片沉默。
同學們從最初激情高昂的討論教官的冷酷與帥氣,晚上表演什麼節目,轉變為對食堂飯菜的不滿和無聲的抵抗。
疲憊寫滿了他們的臉,每天重複的訓練,換來的是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和臭烘烘的體味兒。
一聽解散,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宿舍碰上自己的洗漱盆,飛也似地衝進澡堂,暢快的梳洗。
“喂,明天休息,你們想去哪兒玩兒?我可以給你們當向導。”
鄭霜月這周不想回家,想帶室友好好出去玩玩兒,沒想到幾個人都不捧場。
宋清歌這一周已經利用業餘時間寫了三篇小文章,正打算周末郵寄到雜誌社,於是笑著婉拒。
“明天我打算洗洗衣服,去一趟郵局,下午就睡一覺,太累了,哪兒也不想去。”
黎嫿和黃思雨也是一臉認同,“月月啊,你的精力怎麼那麼旺盛?
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打算就去學校附近買點生活用品。回來也跟清歌一樣,洗衣服睡大覺。”
“周末就應該這麼躺著過一天才對。”
“你們啊,真沒意思,那我去工大找我同學玩兒去!他們今天應該也休息。”
鄭霜月口中的工大乃吉林工業大學,過幾年就會合並成吉林大學的南嶺校區,是師大的鄰居。
宋清歌剛從郵局出來,騎車沒走多遠,就被鄭霜月喊住了。
“清歌,清歌!”她扭頭一看,好嘛,這孩子居然和幾個男孩子在看自行車。
更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其中一個男生一看到她,就驚喜的呼喚。
“宋鴿,你怎麼在這兒?”
宋清歌回頭一看,一位穿著軍訓服,身材高大的男生朝她跑過來。
等他跑近,曬得有點黑的臉上,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顯得格外醒目。
當他衝著她咧嘴一笑的時候,兩個梨渦下陷,清歌的記憶一下被拉回到久遠的初中生活。
明明看著他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名字,畢竟中間隔了幾十年。
她重生後也沒見過什麼同學,尷尬的推著自行車站在那兒笑。
“你不認識我了?”一看她這模樣,男生臉上的笑意一僵,隨即不滿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是我,仝奕。”
仝奕?一提這個姓氏,宋清歌眼睛一亮,
“啊,我想起來了,你這個稀有姓氏,仝奕!我記得初三你轉學走了呢,”
仝奕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謝謝你喲,總算想起來我了,初三跟我爸去山西了。”
雖然兩個人隻做了半年的同桌,但仝奕對她很好,經常給她帶零食吃。
他的爸爸是一名機械工程師,全國各地跑著維修機器,所以他經常轉學,家庭條件很好。
“喂喂喂,清歌,這是你同學啊?”鄭霜月好奇的湊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敘舊。
“啊對,這是我初中同學,仝奕,你是在工大嗎?”
鄭霜月拉出旁邊的另一名男生,“巧了不是,這是我的高中同學張馳,他們是一個宿舍的。
都想買自行車,我就跟過來瞧瞧。要是價格合適我也想買,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巧事兒。”
可不就是巧嘛,幸虧是初中同學,她好不容易逃離衛坡村,可真不想碰到熟人。
既然遇上了,晌午他們就湊在一起去吃炸串。
得知仝奕沒有跟以前的同學聯係過,她就更放心了。
飯後,宋清歌載著鄭霜月離開,仝奕一直看到她們拐彎,才收回了目光。
“嘿哥們兒,你喜歡你同學啊?時隔這麼多年,能一眼認出來的,肯定是真愛吧?”
仝奕瞟了他們一眼,回憶起從前,目光瞬間柔和了許多。
‘那個時候的她又瘦又小,穿的是姐姐穿剩下的衣裳,吃的是從家帶來的鹹菜。
她的父母對她似乎並不好,因為她刻苦努力跳級隻是為了省學費。
她害怕花的多了,被母親勒令輟學,所以她拚命的想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