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歸!
“五哥,你當真要由著他嗎?”慕容德詫異的看著平靜的坐在家中的慕容垂。
“不然呢?”慕容垂話語中露出一絲苦澀。
“五哥,如今他實在欺人太甚!你對他忠心不二,如今嫂嫂無端被冤枉入獄,又給你扣上謀逆之名,他如今便是想借機除了你這個眼中釘啊!五哥,我們不能就這麼任人宰割啊!以你我之力,要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是輕而易舉之事!”慕容德義憤填膺的說道,事發那日他一直強忍著怒火,沒有當麵衝撞,卻不想此事一環扣一環,竟是個精心設計的局,他如何又能再忍下去,如今擁兵自重的事慕容垂,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
“阿德!”慕容垂聞言厲聲嗬斥,但隨即又緩和了語氣,“阿德,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要多管!你尚且年輕,需知,許多事非逞一時之勇便能解決的,他同我們終究是兄弟手足。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切莫再說了。”
“五哥,我初上戰場便是跟在五哥身後,你我並肩作戰多年,對他亦是儘忠職守,可如今他又如何待你?!他早就不念兄弟之情,要置你於死地,你為何還要對他仁慈!五哥,你若當真有事,我又如何能獨善其身!且不說其他,單單要眼見著嫂嫂無辜赴死,我做不到!”慕容德說此話時,眼中淚光閃爍,他知道慕容垂向來寬仁,做不出讓人詬病之事,可是眼下這局麵,若不反擊,便隻有死路一條。
“阿德,我知你心意,隻是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要多言,亦莫要做出任何衝動之事來。”慕容垂歎息道。
“五哥,嫂嫂何其無辜!如今他竟然還尋了個證人,那遼東高弼亦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竟做了他的爪牙,說那巫蠱之物正是嫂嫂同他私下所求。如今罪證確鑿,嫂嫂是百口莫辯,在獄中又受儘折磨,五哥!”慕容德對於慕容垂仍然堅持己見,很是不甘。
“終究是我連累了她。”慕容垂雙拳緊握,長歎道“阿德,你莫要再說了,我意已決,縱是一死,又何妨?你回去吧。”
“五哥!你怎能這樣?!”慕容德對於慕容垂的態度,簡直是難以置信,眼眶通紅的還想要繼續勸說。
可是慕容垂卻是擺擺手,離開了前廳,示意侍從送客,慕容德隻好看著慕容垂離開的背影,悻悻的離開了。
慕容垂如何不知曉烏蘭如今在獄中的處境,他曾經在戰場上救過那高弼一命,卻不想到頭來,高弼竟然投靠了皇帝,更是信口雌黃的坑害烏蘭,如今人證物證皆在,此事已是蓋棺定論之事,根本沒有任何轉圜之地了,明日的會審,結局早已是定局。慕容垂此時眼眶泛紅,他知道,若如慕容德所說,他們起兵,或許烏蘭還有一線生機,可是當真要讓他做出兄弟相殘,謀逆之事,他卻是寧死,也不願去做的,隻是這一切,終究到頭來,還是害了烏蘭。這幾日,他的兩個兒子尚在稚齡,哭著鬨著要母親,可是他又何嘗不想救,卻是當真救不了,不能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