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歸!
那人徑直往沅離兒處走去,店家見狀,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會挑地方,今日小姐心情不好,故意挑了個清淨的地方坐,這人去了,也真是觸了黴頭,便趕忙小跑著過去,笑著對那人說道“這位客人,不如換個地方坐坐如何,這座已經有人了。”
那人並沒有理會店家,而是將酒壇放下,就這麼在沅離兒的對麵坐了下來。沅離兒此刻已是幾大碗酒下肚,看見眼前突然又坐了個人,眉頭微皺,有些不悅。店家見沅離兒有些不悅,又見那人完全不理會,心下更是焦急,沅離兒這脾性也是大的很,若是二人在這裡動起手來可就不好了。店家立刻又苦笑著對那人說道“客人,這地方太小了,不如去旁邊那桌寬敞些。”
“我記得你。”沅離兒定睛看著眼前的人許久,突然開口說道,難怪她一開始覺得有些眼熟,這人正是那日在慕容垂府上見到的跟在那位苻先生身後的年輕人。
沅離兒擺擺手,讓店家離開,店家見二人既然認識,也算是長舒了口氣,放心的離開了。
“我今日心情不好,他方才說的不錯,你最好換個地方坐坐。”沅離兒沒有再看苻堅,而是自顧自喝了口酒說道。
“心情不好,可願同我說說。”苻堅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倒了碗酒,看著沅離兒。
沅離兒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苻堅,上次在慕容垂府上,也不過是一麵之緣,今日這般仔細瞧了,倒覺得眼前這人生的英武非常,怎麼都生不出討厭來。
“你不知曉,說了又有何意思。”沅離兒見苻堅不走,也不想同他多說,他既想坐,便隨他去了。
“我方才亦是從慕容將軍府上吊喪而來,你姑姑之死,著實是遺憾的很。”苻堅一碗酒一飲而儘。
沅離兒聞言,送到嘴邊的酒碗放了下來,複又看向苻堅,頹然道“你一個外人,又如何會明白。”
“我不明白,你可以說與我聽,總好過你一人難過。”苻堅柔聲說道。
沅離兒看著苻堅此刻看她的眼神,一時有些恍惚,苦笑著,端起酒碗,又是一碗下肚。“你可以覺得自己無用的時候?”
苻堅笑道“有。”苻堅說話間,給沅離兒倒了酒,繼續說道“但是也正是因為發現自己的無用,才越發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人隻有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能做成的事才會越多。”
沅離兒聞言,眼中有了些光亮,卻又黯然了,“可我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就像之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姑姑就這麼死了。”沅離兒說話間,眼中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人活一世,眼光需放的長遠,今日你做不了,不代表你來日亦是什麼都做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隻是一味消沉,那便當真是什麼都做不成了。”苻堅看著眼前滿麵憂傷的沅離兒,同先前看見的完全便是兩幅模樣。
沅離兒垂下眼,沉默了許久,自顧自的喝酒,沒有再說話。而對麵的苻堅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這麼一直坐著和沅離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