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歸！
太醫很快便來了芳蘭院，苻堅也一同過來了，苻生被抬進了房內救治，玉璃顫抖著身體跪在地上，直盯著手中那方破了的帕子。
“怎麼回事？”苻堅站在玉璃跟前，看著玉璃此刻奇怪的舉動，聽侍衛說，是因為玉璃突然闖入，他們才發現了芳蘭院進了刺客。
苻堅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在看見玉璃這副模樣時，也差不多可以確定了，玉璃隻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王猛一直勸說苻堅殺了苻生，可是他沒有想到王猛竟敢偷偷命人做出這種事來，苻堅亦是惱怒不已。
太醫從屋內出來時，玉璃消沉的眼睛裡，終於閃現出光彩，立刻起身望過去。
太醫恭敬的同苻堅行禮，“天王，越王傷勢嚴重，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好好調理一番，便能痊愈。隻是往後，這身體怕是要大不如前了，心脈受損，這一身武藝怕是再也用不上了。”
苻堅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給越王好生調養。”
“天王，玉璃想留在芳蘭院中伺候越王。”玉璃突然跑到苻堅的跟前，跪了下來。
苻堅疑惑的看著玉璃，皺著眉，許久才說道“好。”
苻堅走後，玉璃進了屋內，此時的苻生虛弱的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傷口已經被包紮過了，血跡也都被清理了乾淨。
玉璃一步步走近苻生，跪在苻生的榻前，就這麼盯著苻生的臉看著，閉著眼的他，沒有了平日裡冷厲的模樣，那方被刺破的帕子此刻還攥在玉璃的手中。
苻生突然睜開眼，正對上玉璃的眼睛，“你怎麼還沒走？”苻生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這般虛弱無力。
“我留下來伺候你。”
“不需要，你走吧。”苻生的聲音虛弱而疏離。
“等你好了我再走。”玉璃堅定的看著苻生。
“方才，你不該來。”苻生突然長歎了口氣，又閉上了眼。
“我若不來，你便活不成了。”
“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如今這樣，對我而言，並沒有意義。”
“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會再是一個人。”
玉璃這突然的話語，讓苻生的心咯噔一下，他微微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玉璃，臉上皆是淚痕，“你在可憐我。”
玉璃搖頭道“是，但我更在乎你過的是不是歡喜。”
苻生愣愣的看著玉璃，他沒有想到玉璃會說出這番話來，但很快便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那個世人口中的惡魔，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玉璃苦笑道“我沒有忘，隻是那個救我逃出勤政殿的人，也是你，那個讓我憐惜的內侍，也是你。”
沒有等苻生再說出更加疏離的話來，玉璃盯著苻生的眼睛說道“你心裡分明是有我的，你分明沒有你說的那般厭棄我，往後，不論你再說什麼厭棄我的話，我都不會再相信，也都不會再離開你了，我相信，那個夜裡我見到的內侍才是真正的你。”玉璃方才在看到那方帶血的帕子時，心裡已經想了許多，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經有了完美的解答，他將她的帕子一直隨身帶著，他送他最珍視的珠釵，他始終不殺她，這一切，玉璃瞬間都想明白了，也突然間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到底是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